点绛唇(仙吕)宋·周邦彦:
台上披襟,快风一瞬收残雨。柳丝轻举。蛛网黏飞絮。
极目平芜,应是春归处。愁凝贮。楚歌声苦。村落黄昏鼓。
燎沈香,消溽暑。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故乡遥,何日去。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
所以胡人才号称是“马背上的民族”。完全靠天吃饭的他们敬畏的是所谓的“长生天”。当“长生天”不管用的时候,塞外的胡人就免不了要攻破大华的防线。
一说到胡人,妙婵就没了什么兴致,免不了想起了当年那凄惨的一幕。七年前的“壬申”之乱就是西域遇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旱灾,草原上的草都枯萎了,牛羊也都死了大半。当时突厥冒顿单于才兴兵十万东进,想的就是在大华朝的粮食财物。那是大华朝建国以来西北最大的战事,也是最黑暗的一年。无数的士兵、百姓为了将突厥人挡在朔方城外,抛头颅、洒热血,前仆后继地进攻,历时整整一年,硬是没让胡人前进一步。战乱平息后清点,谁也不知道那座绵延数百里的朔方城死了多少人,幸存的人只知道朔方城那厚厚的城墙没有一处不浸血,没有一处不埋忠骨。隔年的清明,整个朔方城都飘起了数不尽的白布。
女人们凑一起聊天,无非就是聊些稀罕事和邻家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有儿女间的亲事。正好杨家的女儿春后就要出嫁了。一时间七大姑八大姨就说起了附近几个庄子的姑娘后生们。原来杨大娘除了杜鹃外还有一个女儿,名**英,小名英子,明年就要满十五了,正是花信之期。
“怎么没见到你姐姐?”妙婵拉过杜鹃,轻轻地问道。
杜鹃朝炕头的针线筐呶呶嘴:“喏!我姐忙着做绣活呢,哪有功夫理我!我未来的姐夫是个读书人,如今正在白马书院里读书呢。”白马书院可是一座非常有名的书院,每三年一届的春闱、秋闱选出的举人、进士都有不少曾经在这间书院就读的书生。肖家的老五、老六就在这间书院里读书呢。只是杜鹃一说起这个姐夫怎么就有点不高兴呢。”
“白马书院,那可是一间有名的书院呢,能在那里进学的人一定是个博学之士。”
“什么呀,就是一个书呆子。”杜鹃不好明说,悄悄地在妙婵耳边咬起耳朵子来。“整个人就是一个老学究。自从我姐跟他一订亲,他就再也不让我姐姐出去见人,说是女人抛头露面地丢了他的脸。还没中举呢,就摆起官老爷的架子了。”杜鹃不屑地吐了吐口中的瓜子皮。
“那也确实有些太过了。你姐姐也愿意?”虽然是媒妁之言,终究有些太过了。
“不愿意能怎么办。人家是读书人,咱们家虽然是个庄头,可也是个庄稼汉出身。我爹娘见能给我姐找一个这样好的姐夫,可高兴着呢。”杜鹃说完,唉声叹气地低头。杜鹃说的没错,以杨家的地位,能攀上这么一门亲事的确是让四里八乡都羡慕的事,只是有些苦了英子了。只是又有谁能关心她的意愿呢。
“我以后啊,就一定不找个读书人。读书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找个庄稼汉子,只要他能疼人,有我爹一半好,就算跟他吃糠咽菜我也甘愿。”倒是个有见地的小姑娘,妙婵惹不住摸了摸
杜鹃柔软的头,嘴角漾起浅浅的笑。“真是一个好姑娘。以后啊,一定会找一个好郎君的。”
冬日的老天爷依然还是看心情地,心情好,就露太阳,心情不好,就闹起小孩子脾气来,风雷雨雪轮着来。妙婵正跟众人说得热闹,天上突然炸开一声响雷,转眼就阴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不给人一点准备,势要把行人都淋成落汤鸡。
“哎呀,不好,爷们儿还在外头看田地呢。”一屋子的女人们瞬间就散开了,都冒雨跑回家给自家爷们送雨具去了。这冬天的雨啊,都是冻雨,最容易得风寒了,都到年底了,男人们可不能有个三长两短的。
妙婵跟杨大娘家借了件蓑衣穿上,又拿起一堆斗笠、蓑衣,小跑着往田地里赶。杜鹃跟杨大娘也想跟上,妙婵拒绝了。不过是多一件雨具而已,顺手就好了。她们跟着,妙婵也不方便。转眼间雨势越来越大,雨珠连绵在天地间织起一片帷幕,人眼所到之处皆是汨汨不绝的雨水,耳畔所闻皆是雨滴砸在万物上的砰砰声。开头还能看到田间人的身影,转眼就不能视物了。其余的妇人们也只能在屋檐下跺脚,抱着手中的雨具唉声叹气。
妙婵走到马厩内,解开一匹大红马的缰绳,翻身上马,“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
“把你们的东西都给我吧,我给他们送去。”妙婵顺手就捞起众人怀中的雨具,往马背上一放。众人感谢的话音还未说出口,妙婵已经在远处了。
“夫人,您可千万小心着点啊。”
雨中的田野泥泞一片,大红马的脚步也湿哒哒、沉甸甸的,可妙婵依然死死地拉住缰绳,轻挥马鞭,一人一马就在这暴雨中快前进。
前头的一大堆雨具时不时地推搡着妙婵的身子,扑面而来的冻雨打在妙婵的身上,染湿了她的头、衣裳,可妙婵却丝毫不在意,只朝远处的人儿奔去。
肖景昀正跟杨柳庄的男丁们勘察田地呢,老天爷突然就下起大雨来,而且是越下越大。眼看就只能淋雨了,肖景昀正不知怎么办好呢,就见身旁的人已经迅地钻入了田间的稻草垛子里了。
“世子爷,赶快钻进来躲躲雨吧,您可不能淋湿身子呀。”肖泰立即就拉着肖景昀钻进了草垛里。这位爷可不能有事啊,要是他第一次带世子爷出来就出了差错,回去后就算主子们仁慈,不追究他的过错,他爹也能扒了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