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平日里我家那口子,出门时间久了,我都不放心,就怕那个没出息的犯错误。”
“你们说,守寡这么些年,为什么不改嫁,守着有什么意思呢,没有一个知疼知热的人。”
“呵呵,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当初她家男人在煤矿被砸死,赔偿了一大笔钱,这个钱在她婆婆手里攥着呢,要是改嫁了,一根毛都没有,她能善罢甘休?”
“真的呀,啧啧,我还以为钱一直都在她手里攥着呢,没曾想竟然就是一个名头啊,感情什么都没有捞到啊,那就说通不改价的缘由了。
她要是改嫁哪里还有这样的生活,整天穿的妖里妖气的,到处给老爷们抛媚眼,每次大队还要照顾她家,凭什么好事都让她给占了去。”
“可不是嘛,我们哪个不是一年到头辛苦劳作,偏偏她细皮嫩肉的享福。”
“呵呵,莫非你愿意拿自己的老爷们去换这些生活吗?”
“你拉倒吧,老爷们在没出息,我也不想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
“那不就得了,马菜花有什么可羡慕的,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生活,那才是福气呢,我才不会羡慕别人,这居家过日子,就跟洗脸水一样,冷暖自知啊。”
刘婆子还想要说些什么,刚想张口,就看到自家儿子远远的走过来,大家也发现了他,那可是拉着赵三秋去县城的后生之一,最新消息的来源人物。
“阿奎,赵三秋怎么样,没事了吧!”
“是啊,是啊,阿奎哥,快说,到底怎么样了?”
看着围上来的大姑娘小媳妇,赵奎的脸上露出羞涩,他母亲刘婆子嘴能说会道的,可惜他却是个不善言谈的人,尤其对着异性,更是有些无措。
“没,没事,医生说恢复成什么样儿现在他也无法肯定,有可能说话沙哑,也有可能无法出声,我这次回来找大队开证明,那天走的匆忙没有带。”
“开证明?那是要出院了吗?”
“嗯,是啊,医院住不起,三秋嫂子手里没有那么多钱,我们几个都凑了凑,关键是那些药,好几种都是进口的,贵着呢,不说了,我先去大队,
后去大秋哥,二秋哥家,四秋哥家,去凑一凑钱,医药费还欠着呢,不付账出不了医院,每天还会产生费用,我们几个睡了好几天冷板凳了。”
刘婆子走上前,摸了摸自家儿子的棉袄,心疼的不行,赵奎对着她笑了笑,转身离开,事情还多着呢,办完事需要连夜赶回去。
刘婆子那里还有什么心情算计马菜花,脑子里想着谁家有棉大衣,暂时借出来,让自家儿子带上,最起码晚上睡觉的时候,有个盖的,不至于受风寒。
今天天气不错,黎奶奶搬出来一些干透的玉米棒子,放在院子当中,太阳暖暖的照着,黎嘉志,黎嘉钰一边一个,一家人说说笑笑。
“黎家婶婶在吗?我是阿奎娘。”
黎嘉志看了看黎奶奶,刘婆子?她来干什么,很少走动的呀,黎奶奶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对于这个东家长西家短的媒婆不怎么喜欢,但是也不会做出失礼事情来。
“在呢,他嫂子,快进来吧。”
对于常来常往的熟人,并不会如此叫门,那个时候的农村很少插上大门,屋子里有人还会大敞着大门,黎家一般是开一扇关一扇。
这样既可以保留一些隐私,不至于让过来了过往的人看到院子里的情形,也不会让人觉得这一家不欢迎造访者,一举两得。
刘婆子堆着笑容走进来,看到祖孙三个围着大簸箩,正在捻玉米,也拉过一个小凳子,开始干活,走南闯北去过很多陌生人家,她知道如何讨人欢喜。
“呃,那个,黎婶婶,真是不好意思,我家阿奎不是拉赵三秋去医院了嘛,刚回里去大队开证明,说是睡冷板凳,这当娘的心心疼的,
前几天看到黎二哥穿了一件绿色的军大衣,这不厚着脸皮过来,想着,能不能借两天,眼瞅着这天儿越来越冷,晚上的时候让阿奎挡挡寒气。”
黎奶奶一直都很和善,能帮忙的时候并不会吝啬,那个军大衣是黎爸爸邮寄过来的,想着自家二哥整天在牛棚,没个火炉取暖,
他的劳保里面三年给发一件,就匀了一件,入冬的时候千里迢迢弄了一个大包裹,里面还有一些全国粮票,现金,给黎妈妈生孩子用。
“呵呵,这不难,让阿志跑一趟,去牛棚拿回来就得了,呵呵,那是老六发的,想着他家二哥在牛棚冷,匀了一件寄回来的。”
黎嘉志听到自家奶奶这么说,就放下手里的玉米棒子,站起来快速离开,牛棚在村子另一头,隔着一段距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