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家老两口干嚎了一阵,无人来管,大儿子早就一溜烟的跑了,剩下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说着八卦唾沫星子乱飞,谁在意他们?
老婆子刚想站起来,谁知道两眼一黑,吧唧躺倒在门口的青石板上,正好磕在脑门上,鲜血直流,老头想去扶起来吧,怎么都拽不动。
“老四,老四,快出来,你娘摔倒了。”
可惜厢房的门动也不动,仿佛里面空无一人,看热闹的一看出事了,纷纷离开,救治的意思都没有,更别提主动帮忙了,谁不知道这家人赖人的本事一等一,不躲远点怎么行。
“老天爷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要这样对待我,呜呜,呜呜,老婆子,你快醒醒啊,看看你疼爱的儿子,一点都不管不问啊。”
任凭又哭又喊,照样寂静无声,更别提旁边的儿子家里,没奈何费劲的扶起老婆子,一点一点的拽进了房间,喘着气摊倒在地上,老泪纵横。
“奶奶,大哥结婚不用盖房子吧!”
黎奶奶初八的时候跟赵兴两口子敲定下黎嘉志,赵溪的婚事,黎嘉钰高兴的问,对于换人的嫂子,她觉得很顺眼,自家大哥一定能幸福的。
“不用,你二伯常年都在牛棚里,三伯又要盖新房子,这里好几间房子呢,用不着费那个精神重起炉灶。”
“那以后可以叫福儿姐姐,嫂嫂吗?”
“随你,随你!”
黎奶奶人逢喜事精神爽,对于问东问西的小孙女,一点儿都不嫌弃,乐呵呵的回答,手里的活也不停歇,纳鞋底子速度很快。
正月初十蓝草的爹娘跑到门上闹腾,她公婆本来就是久病之人,一口气没有上来,就这么死了,这下子全村都不干了,同姓之人都有着联系的。
闹腾的十里八乡都知道,小蓝村的队长脸色铁青的押回来两口子,明确告知,如果再去找蓝草的麻烦,被人打死活该,他不会再出面,丢不起这张脸。
老两口在梨花村本来就被人打了个半死,回到家中又无人照料,身体一下子垮了下来,老四干脆沏了一道墙,自己当家作主。
那个时候人们并没有多少法律意识,去打官司什么的,压根不存在,遇到不赡养老人的,都是百分之百忍耐,只要儿孙不怕人戳脊梁骨。
办理丧事这种事,跟黎嘉泽,黎嘉钰没有什么关系,正月十三的时候,沐成栋过来接走了两人,家里一下子清净下来,让黎奶奶好一阵不适应。
好在福儿经常过来串门子,跟着她学一学织布,做衣衫什么的,纾解了一下黎嘉泽,黎嘉钰离开之后的失落,日子就这么静静的过着。
一九七七年七月十六日,第十届三中全会召开,开除‘四人帮’的党籍,撤销其党内外一切职务,华国锋任主席,恢复***领导职务。
同年八月,全国高等学校招生工作会议在北京召开,得到消息的人高兴的手舞足蹈,赵涛也得到消息,发了电报回来,还有一些补习资料。
十月二十一日,广播里播放了,国家正式宣布恢复高等学校招生实行统一考试制度,各地知青都卯足了劲头,想要争一争这独木桥。
张凤梅带着三胞胎重新住进沐成栋的家,这里有好些大城市的知青,组织了学习班,一岁多三胞胎,交给了福儿,黎嘉钰照顾。
赵奎想要试试水,刚生完孩子的宋秀娥也不甘示弱,孩子还小,两人并没有跟着去县城,不过黎嘉志经常来往,带回来最新的资料,让两人足够使用。
赵涛在部队除了训练,把剩余的时间都贡献给了课本,刻苦努力的为妻儿创造一个好的条件,本来对他很欣赏的领导,更加器重他。
一九七七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全国差不多有五百万人参加了全国高考,张凤梅,赵奎,宋秀娥回来之后,昏天黑地睡了一天一夜。
主要是这几个月每天没黑夜的学习,学习在学习,透支了精力,接下来的日子只要静静等待通知书就好,三人拖家带口的离开县城,回到赵家村。
沐成栋,明耀华也因为国家形式发生了变化,准备离开这里回到首都恢复以往的工作,对于这个情况沐成栋并没有表现出多么兴奋。
赵奎,黎嘉志被他安排在省城机械厂,两人基础打的很好,欠缺的就是实践,刚开始作为学徒工,以后慢慢适应之后,再做打算。
一下子走了两位亲人,黎嘉钰心情低落的,尽管清楚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可是那几年的相处,真的不是说忘就忘记的。
“小主人,沐老爷准备整顿自己的产业,很快就会回来的,那段黑暗的日子,让家族的人不怎么安分守己,手伸到太长了,不除掉隐患难以平静。”
“嗯,我知道,干爹走到时候说过了,可是这心里头就是有些难受,算了算了,过一阵子就好了,我去抄写医案了,师傅又收集了那么多,这是不能放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