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撑着胳膊抬起上半身准备逃,边天霖就压了下来,将他压在身下。
“你特么想干嘛!”纪云真怒了,膝盖攒着劲儿准备借力翻身。
“别走。”边天霖压着他,将脸埋在他颈间。
属于alpha的信息素再也控制不住,铺天盖地笼罩下来。
纪云愣了愣,手和腿的动作全停住了。
边天霖的信息素和以往都不同。
像是困于铁笼中被拔掉利齿只能竭力嘶吼却无法逃脱的猛兽,像是暴风雨中绝望地被卷进深海旋涡里的孤舟,像是眼争争看着生命值一点点流逝却无可奈何的垂死之人……
被这样的信息素笼罩着,包裹着,纪云只觉得自己身陷于同样的绝望处境里,无法呼吸。
之前,边天霖都是独自一人扛过这样的时期吗?
“易感期到了?”这样问着,原本挣扎着手臂先于思考主动环上了边天霖的后背。他控制着腺体,一点点散逸出优昙的花香。
“别走。”埋在纪云颈间,边天霖的声音里带了点闷闷的鼻音。
纪云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安抚,“怎么不早说啊。”
“你还没答应……”边天霖的后半句很轻,隐入了床褥间。
在高度匹配的信息素的安抚下,困兽濒死的绝望渐渐退潮,纪云却又感受到了对方安全感的极度缺失。
纪云也能隐隐察觉到这安全感缺失背后的原因。他们是相同的人,已经习惯了把所有的事都放在自己心里,让时间去磨平。
除了释放自己的信息素,纪云也不知道该怎么有效地安慰此时被易感期折磨的边天霖,他只能任由他压着,一下一下温和地拍打着他的后背,顺着他的头发。
卧室里的床头灯是微弱的暖光,在窗帘上映出两人相依的身影,许久未动。
纪云睁着眼看着天花板,贴在床头的一张淡蓝色的便签纸引起了他的注意。
似乎看见便签纸上有自己的名字,纪云疑惑着,一伸手便将那张便签扯了下来。
“这什么?”纪云偏过头将便签放在床头灯下,暖色的光便将上面的字照得分明,他照着念,“‘我喜欢同桌纪云’……呃……”
边天霖的脸还埋在他的颈间,伸手却准确无误地握住了纪云拿着便签的手。
他挑开他的指尖紧紧地扣住,按在枕头上。那张便签便在暖色的光下飘落下来。
“这什么啊。”纪云笑着问,心里却很清楚地知道这是什么。
“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你。”边天霖侧过脸,吻了吻纪云白玉似的颈。
他怕自己又会像刚认识他那时一样,总是记不起他的脸,记不得他的名字,放他到了茫茫人海,便无处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