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阮卿发现自己的发情期似乎快到了。
这几天他都有点食欲不振,体温也略有升高,对于夏明之的信息素反应也更为敏感了。
偏偏夏明之自己不知道,还一天天在他身边打转,略带苦味的香气从夏明之身上散发出来,充盈着阮卿的鼻尖,夏明之只是随意地碰一碰他,他就情不自禁地腿脚发软,没一会儿就倒在夏明之怀里,任夏明之把他抱去床上,吃干抹净。
阮卿简直怀疑,再这样下去,他绝对会被夏明之的信息素勾引得提早发情。
偏偏他又不能拒绝夏明之,也不能告诉夏明之他的发情期快到了。
他知道如果自己说出来了,夏明之一定会陪他度过,而且以夏明之如今对他的温柔与怜爱,这一定会是他几年中,度过的最舒适温存的发情期。
当初他十八岁成年以后,人生的第一次发情期,就是夏明之陪他一起度过的,那也是夏明之第一次这样陪着一个Omega,整整七天,寸步不离。
阮卿那时候才刚刚被夏明之拐上床,睁着懵懵懂懂的一双眼睛,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夏明之耐心地哄他,引导他,让他像一朵玫瑰一样慢慢打开了花心,把自己交付在夏明之手心里。
他沉浸在夏明之的信息素里,白檀与微微的药香,让他感觉到了安全与被珍惜,脸上明明还挂着眼泪,身体却情不自禁去索取夏明之的吻。
后来夏明之笑他是“小色魔”,他一边害羞地红了脸,拿脚去踢夏明之,一边心里想,这能怪他吗,明明是夏明之勾引的。
然而这么温柔美好的发情期,阮卿只拥有了一次,第二次,他们就分手了,只留下满地的狼藉。
阮卿站在浴室里,不再去回忆以前,明亮的灯光笼罩下来,他的颈边还留着夏明之刚刚印下的吻痕,玫瑰花一样温柔缱绻。
他却在镜子前慢慢撕开了从医院领取的抑制剂包装,拿出针管,对着手臂注射了下去。
阮卿当初第一次用抑制剂,是在国外,元姝是个beta,不太懂omega的发情期到底需要什么,阮卿就自己去校医院领取。结果他因为以前从没有用过抑制剂,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易敏感体制,领取了a3型号,当夜就因为过敏被送进了医院,还好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
针管里的抑制剂逐渐全部注射进去了,阮卿没有把抑制剂扔在浴室的垃圾桶里,而是收进了自己装杂物的包里,准备明天偷偷扔了。
他不希望夏明之发现他发情期到了,最好夏明之想起来的时候,他可以轻描淡写地说已经过去了。
但他也不是多抗拒和夏明之一起度过发情期,只是发情期Omega会极度依赖alpha,被发情热冲昏了头脑,完全依靠本能行事,甚至在意乱情迷的时候,暴露出很多平时只能埋藏在心底的想法。
之前曾经有omega微嗔地抱怨,这哪里是发情期,分明是吐真剂,什么平时不好意思说的情话都说出了口,听得alpha们一个个飘飘然,表现得更加卖力了。
而且发情期的怀孕率实在太高了,如果不是特意吃了专用的特殊避孕药,即使做了防护措施也经常有人中彩。
阮卿暂时还不想冒这个风险。
阮卿解开了头发,从浴室里走出去,夏明之在床上拿着个本子在写着什么,阮卿掀开被子,钻进他怀里,凑过去一看,是夏明之的新书大纲。
夏明之自然而然地在阮卿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说,“你先睡。”
阮卿往夏明之怀里又钻了钻,闻着夏明之信息素的味道,乖乖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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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卿本以为他今年的发情期,会和过去四年一样平静无波地度过,r7型号的抑制剂一直他用的最稳定的一个,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
然而他刚用完抑制剂的第二天,从早上起,他就觉得浑身有种说不出的软绵绵的感觉,连走路都没什么力气,还一直觉得缺水,需要不停喝水才能补充身体里的水分。
但他没有多想,只以为可能是发情期快来了有一点变化,再打两只抑制剂就好了。
可是这天下班的时候,他因为处理工作加了半小时的班,公司里的人都走完了,他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突然感觉到一股灼烧般的热意从腹部窜上来。
这时候才到傍晚,百叶窗里透出一点金色的落日的光,照在阮卿蜷缩的手指上。
阮卿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腿间一片濡湿,腰软得几乎坐不住,让他只能倒在椅子上喘息,然而连呼吸都是痛苦的,每一口气都带着灼热的意味。
阮卿的额头上冒出了一点汗,他大口喝了几口水,但是都没有用。
突然之间,他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望着alpha的信息素,他躺在椅子上,痛苦地呜咽了一声。
他知道这是发情期到了。
但是没有理由啊,他明明昨天才打过抑制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