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晨,沐浴着第一缕晨光,乾清殿内三品以上的大臣整衣敛容,屏气静心等待位居殿内正位的皇帝说话。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近侍李公公尖利的嗓音回荡在乾清殿内,话音未落,主管税收的户部大臣沈鑫石举笏走出队伍。
“启禀皇上,今年扬绥郡、乾丰郡夏季雨水多,虽没有发洪水,但粮食产量不容乐观,臣提议,能否减免一部分的税务。让老百姓负担轻一些,好准备来年的种植。”
“禀皇上。”兵部大臣侯覃玉紧接而上,“扬绥郡、乾丰郡两郡百姓固然可怜,可现在不仅仅只有东胡对我国虎视眈眈。西边的叶番等地也在试探,只有不断增强兵力,才能震慑住一众宵小之辈。”
“侯大人你这话就是要置那两郡百姓生死于无顾?又不是所有的郡县都减免赋税,少了这一星半点也不会影响大局。”
“沈大人身为户部尚书,对国库的情况最是清楚,如果我猜的不错,照阳关的军饷出库后,国库内只余不足十分之一的钱财。眼见就要入冬,南方的士兵还好说,北方的士兵冬衣总要发一件吧?再说士兵们在前线奋勇杀敌,为的还不是身后安居乐业的百姓,不过是日子苦了点罢了,士兵们说不好可是要丢命的。”
沈鑫石被堵的说不出一句话,鼓眼盯着侯覃玉,像是要把他吃掉一样。虽明律不准结党营私,但朝堂上政见不同,想法一样的人自然而然聚集在一起,沈鑫石属于攘外必先安内,主张讲和,通过发展农业,国富民强。
侯覃玉则是铁血政策,主战,对于周边包藏祸心的小国,只有强大的兵力震慑才能永保太平。
此时侯覃玉略胜一筹,主战派脸上都露出淡淡的笑容,站在前列的庞太师挑眉递了一个眼神给宋永昌,略带挑衅。
宋永昌就要踏出队列说话的时候,一名传令兵双手举着一个竹筒从殿外匆匆而来,于殿下跪下,“禀皇上,三皇子的急信。”
皇上攒眉沉声。“快拿上来。”
百里奕出发不过几日,绝对没有走到照阳关,此时发来急信,想必路上出了事故。
李公公急忙从传令兵手里拿起竹筒递给皇上,打开竹筒展开信纸。
“荒谬!大胆!”皇上大掌一拍龙椅上的龙头,力道之大,整个殿内都回荡着金石之声。
殿内的大臣纷纷下跪,以头触地,口中吟唱,“请皇上息怒。”
“息怒?!朕竟不知道在四峪山内窝藏了一伙胆大包天的山贼,居然敢劫军饷!”帝王之怒非同凡响,皇上年事已高。许久没有像今天一样动雷霆之怒。
军饷被劫?
大皇子百里旭低头无声的裂开了嘴,这事是百里奕负责,丢了军饷父皇心里只怕会给他扣一个办事不力的帽子。
“父皇,三弟年纪轻,又一直在书院读书,此事不能全怪他。”二皇子百里皓忽而抬首说道。
百里旭急忙附和,“二弟说的对,想来那山贼凶残异常,也不知三弟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