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运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这次能被点名跟来,他都不知道是走了什么好运,一路上憨笑就没停,接过陈泉怀里的东西。紧紧跟在陈泉身后,做个称职的随从。
粮食铺子在西市街道的中心地段,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不知为何今日熙熙攘攘的门店,门可罗雀,陈三微不可察的拧了下眉头,走进铺子,除了一个依着柜台打盹的小二。竟然不见其他人。
“虎子。”付老厉声喝道,虎子被吓的从梦中惊醒,一睁眼就看见满脸寒气许久没见的东家在面前站着。
“东,东家。”虎子连忙从柜台后出来,本想抱住陈三的大腿,被她阴翳的眸光一看,转身抱住付老的大腿,“东家,大总管你们可来了,‘同升’遭难了!”
付老扶起虎子,放软了语气,“梁掌柜呢?出了什么事?”
“就两日前。忽然有几人抬来一具尸体,说我们的米吃死了人,还叫来官兵直接将梁掌柜锁了去,让我们五日内要么解释清楚。要么就把铺子充公。”
“这么快?府衙什么时候动作这么迅速了?”陈三感到不妙。
虎子迷茫的摇摇头,“昨日来了些人,嘴里嚷着‘你们这害人的铺子怎么还敢开门’,一边把铺子里的东西搬空了。就连后面的库房也没放过。”
“东家,这怕是有人故意捣乱。”付老低语,“同升不能丢,五分之一的粮草就靠它了。”
“我知道,你在这儿盯着,我去想想办法,朱诚也留下。”
“那东家自己小心。”
陈三把邑安城能够帮上忙的人在脑中过了一遍,决定还是先去府衙问一问梁掌柜,比起虎子,梁掌柜肯定知道的更多。
好巧不巧,在府衙门口碰上往外走的郎永宁。
“星北兄!”
“永宁兄。”陈三佯装惊喜的叫了一声,“怎的在此处碰上了你。”
“回来了也不让人递个消息,走,今天我请客,不醉不归。”
陈三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今天怕不能如你的意。我眼下还有要事要办。”
郎永宁眸光一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知道你的要事,不过你现在来的不巧,孔大人病了。”
“病了?难道是风寒?”
“好似是,又好似不是,昏昏沉沉躺在榻上起不了身,也说不了几句话。现在府衙的事情暂且又孔知府的公子孔向文暂代,恰好孔公子刚刚出门了。”
听到这里,陈三不打算去问梁掌柜,这就是个阴谋罢了,只是不知道针对的是同升粮铺,还是同升粮铺背后的东家,也就是她本人。
郎永宁没有出声打断她的思路,而是静静的打量着她。
比起半年之前,眼前的陈星北比以前白了些,鼻子下的胡须依旧整整齐齐,却莫名的多出一抹违和感,可能是因为胡须比起肤色要太过深些。
陈三突然抬眼跟他对视,一瞬间郎永宁瞳孔一缩,心中冒出一个反复否定许多次的想法,心脏“砰砰砰”狂跳起来。
“星北还有事要办,先走一步。”
“且留一步。”郎永宁喊住转身的陈三,“不如我跟你一起,好歹在这邑安城内,都会给我三分薄面。”
陈三毫不犹豫的答应了,郎永宁是条不小的地头蛇,行事方便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