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还嗡嗡嗡个不停的大殿,立时鸦雀无声。司承傲于是满意的勾了勾唇:“主张战的,给朕一个理由——”
一片寂静中,一名武将壮了胆子站出队列:“陛下,想我初云当日,仅以五万军士便大破了东临国,让其成为了我初云的附属小国,如今,蜀蕴国来犯,我初云也当拿出当日大战东临的气魄,让他蜀蕴国知道,我初云绝对不好欺负。讲和?那纯粹是孬种的行为……”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讲和队伍的不满,着文官官服的老头子上前一步:“陛下,臣斗胆直言——陛下登基时日尚短,民心尚未完全归顺,此时出兵,恐会引起民众之大不满;其二,当日东临国十五万大军,今日蜀蕴国可是派遣了六十万大军,而我初云……唉,陛下,实力如此悬殊,怎可迎战?”
“左大人此言差矣——”武官不满的瞪着文弱的主张讲和的文官:“讲和?倘若蜀蕴国借此提出割地让城这等过分的要求,我初云该当如何?这可是明目张胆的侮辱!陛下,臣——绝不同意!”
议论声再起,针对武官大人口中的割地让城……
“陛下,如果战事一起,受苦受难的,永远是无辜的百姓……眼下虽算不上国泰民安,但百姓好歹还有个盼头,战争一起,他们恐怕……”
“左大人,你的意思是,因为朕的无能,让百姓们受苦了?”司承傲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子,语气很淡,却让听者心里忍不住的发毛!
“陛下明鉴,臣绝无此意……”左大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惶恐道:“臣,臣的意思是,倘若战事一起,百姓们必然难以安稳度日……”
大殿上再次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司承傲扬眉,唇角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反正左大人就是认定了我初云不及蜀蕴国,就算开战也铁定以战败收场,倘若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投降,任凭蜀蕴国宰割,是这样的意思吗?”
“……臣惶恐,臣绝无此意……”左大人额上有成串的冷汗冒了出来。
“你惶恐?你绝无此意?那么,你所谓的讲和,究竟是何意呢?”司承傲咧开笑容,很是无害的样子。当然,看在众多大臣眼里,只让人觉得心里发颤、毛骨悚然:“原谅朕愚笨,听不太懂……”
“臣……臣,臣的意思是……”完了,这暴君今日不会又要大开杀戒了吧?还是,借着杀了自己这只倒霉的‘鸡’,给主张讲和的同僚‘猴’看?左大人额上的汗流的更快更急了:“可……可以派我国公主,行……行和亲……”
好,好可怕啊!笑成这样,明明并没有威胁感的样子,为什么会让人觉得寒意从脚底板一路往上延伸到头顶心呢?
“和亲?真是别人家的孩子死不完……怎么不让自家闺女跑去和亲……”厚重的帘后,有一道细细的不易察觉的嗓不爽的响了起来。
司承傲轻咳一声,眉间眼角有掩不住的笑意:“想来,左大人因为年事已高的原因,居然忘记了,宫里所有已及笄的公主,都已出嫁了,而剩下的,二十七公主,二十九公主,皆未及笄——众位卿家?”
未免引火上身,大家依然保持最高品质——静悄悄!
唉,人在某些时候,自私的令人发指——幕帘后,那道仅能让一人听见的耳语又响了起来。
司承傲的唇瓣于是勾的更高了些,以一贯慵懒散漫的语气说道:“看来大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朕,倒是有个主意,如今,公主尚未及笄,各位大人家里有及笄且尚未婚配的女儿,朕封其为公主,再委以和亲之重任,各位意下如何?”
底下有人小小声惊呼,有人倒抽一口冷气,有人差点喘不过气来。司承傲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众位卿家看来都没有异议,如此,朕便着人到众位家中,将及笄且尚未出阁的女子做个登记,届时,就让她们去和亲,看能不能换来初云国一时的安全平静……好了,诸位还有事要奏吗?倘若没事,就退了吧——”
帘后偷听的某人笑的见牙不见眼,冲大步朝她走来的挺拔身影高高举起了大拇指,以唇语说道:“你可真行——”
“真可惜,方才我看不到那些家伙吃瘪的样子,一定很可笑对不对?”回静梅园的路上,她不甚满意的摇头晃脑!
司承傲好笑而纵容的看着她噘嘴抱怨毫不设防的模样,指尖轻点她的俏鼻:“你想看?下次我带你上殿,让你光明正大的瞧瞧他们好笑的模样,如何?”
沈含玉惊愕的停下脚步,双目紧盯着他,好似被吓到了的样子:“你……在开玩笑?”
带她上殿?拜托,他以为他是一国之君便可以做出这种足以令满朝文武揭竿而起的举动么?到时候,被人说成红颜祸水被骂祸国殃民的……是她耶!
为她受伤而杀人的事件都还没完全平息下来,现在居然还想公然将她带上早朝,莫非他的脑袋因为中毒的关系,也变得有些不清了。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沉重
看出了沈含玉眼中的疑虑与惊讶。司承傲似乎笑的更开心了些:“我的样子,像在开玩笑吗?”
她用力看他,眼睛几乎要脱窗:“……没有!”
就是因为她看不出他是在开玩笑所以才惊讶呀!这个人做事,也太不知深浅轻重了吧?“但,你的样子比较像在耍着我玩……”绝不是她多心的原因!
“呀!被你看出来了?”他挑高一边眉,如此说道。
沈含玉气嘟嘟的的瞪着他,没忘记赏他一记臀巴掌:“你这人……我在跟你说正经的呢!”
“很痛耶!”司承傲眨巴着无辜的大眼,可怜巴巴的望着她,一手还揉按着被她拍打过的部位,一点儿也不忌讳周边宫婢太监们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