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在浴桶里睡着了,虽是夏天,仍要小心受寒,来——”冥凤体贴的递上药碗,殷殷说道!
沈含玉皱了皱鼻子,颇有些厌恶的盯着碗里那苦涩的黄褐色药汁,咕哝道:“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不可以不要喝?”
“喝了它,我带你去见国主,你不想见他吗?”冥凤笑着下饵。
沈含玉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我父王搬离原来的寝宫了?所以要你帮我带路?”
要诱她喝药,也得下个她愿意咬钩的饵才行吧!不过,冥凤一脸坚持的看着她,手中的汤药依然横在她面前,不言不语,决不放弃的样子。
沈含玉吞口口水,狠狠瞪了眼他,才伸手接过药碗,咕噜噜一口气喝完,粗鲁的擦了嘴角,按捺住翻白眼的冲动,恶声恶气的问:“可以了吗?”
若不是及时想到冥丹想到她可怜的司承傲,她才不会对他妥协呢!
“公主请——”冥凤微笑着退开,方便她起身。
沈含玉却忽然发觉,哪个环节似乎不对劲,从榻上起身,低头看着身上华丽的衣饰,猛然惊觉:“我的衣服……谁换的?”
她之前,光溜溜的在浴桶里头泡澡呢!谁给她穿的衣服?谁给她弄上榻的?她一脸警戒的瞪着房间里除了她之外的另一个人,燃了怒焰的眼眸,眨也不眨的瞪着他!
冥凤很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瞪登徒子一样的眼神,解释道:“是与你一道前来的小宫女帮你换上的,我看她也累了,便让她下去休息——”如此而已!
沈含玉扯了扯身上整整齐齐的衣服,扁扁嘴,丝毫不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羞愧:“谁叫你一个人出现在我的房间里,叫我不乱想都不太可能……”
一睁开眼便看见他在自己房里,虽说,他这样的人绝不会对她做出什么逾礼的事情来,但感觉,总是不舒服的——谁知道他会不会到处宣扬她不太好的睡姿!想来,这仍是小人之心在作祟!
“公主方才,似乎做梦了!”冥凤侧身,让她走在自己前头!
沈含玉将披散的长发随便绾起,一手到处翻找着什么,随口答道:“是啊,莫名其妙的梦……”奇怪,她的簪子呢?
“找这支簪子?”冥凤的手伸了过来,他手掌向上摊开,掌心静静躺着一支木簪,精致的玉兰花瓣,几乎能看到条条纹络!
她一把抢了过来,宝贝似地紧抡在拳心里,紧紧地,半晌,才将它插在发上,固定好了发髻,淡淡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冥凤并不在意她带刺的态度,她不轻易信任人,不像以前……是好事吧!“公主,我们谈谈你的梦境,可好?”
大步往前走的沈含玉微微一怔,脚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狐疑的瞅着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风姿大好的白衣银发男子,他笑,温润祥和的光芒将他笼在其中,这情景,有着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为什么要谈我的梦境?”
白衣银发,白衣银发……梦境里头,那个总也看不真切的,与水月下棋的男子,警告水月放下的男子……奇异的与面前这张脸叠合在了一起:“你你你你你……”
她受了惊吓,脚下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骤然瞠圆的双目像是看到了怪物般,结巴的说不出话来——神呐,没有这么诡异离奇的事情吧?
“公主觉得冥凤很眼熟?”没想到她会惊吓成这样子,冥凤似乎也吃了一惊——她素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梦境里,有个与我一般无二的人?”
“……”沈含玉的舌头暂时被猫叼走了,完全发不出声来!老天爷,他这意思不是承认说,那个人,就是他吧?
“水月,别发愣了,你的时间,并不多了——”冥凤忽然这样说道!
然后,沈含玉听见自己头顶上,天雷轰轰:“你你你……你在胡说什么?”
水月是梦里头的人,他干嘛用那么认真的表情喊她水月?他可以叫她鸳鸯可以叫她含玉,为什么要叫她水月啊?他是存了坏心要吓死她吗?
冥凤叹息,神情多了一抹焦虑:“还是没有完全想起来吗?”
“师兄,我回来了——”娇俏的身影和着清脆的嗓,神情肃穆的琅玉,肩上扛着不明物体,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
“情形如何?”冥凤不待她走近,急声问道。
沈含玉有些奇怪的多看了他一眼,这个就算泰山崩顶也不会多眨一下眼睛的人,居然会流露出这种类似着急的神情……
琅玉抱歉的摇头,很是愧疚的,对着沈含玉深深一鞠:“绫人将她的气息掩藏的太好,我追踪而去时……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