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的为已经卸了妆的脸涂上脂粉,将肤色晕染成小彩的略微透着暗黄的颜色,打理妥当后,接过小彩递来的的灯笼,往外走去。
沿路有侍女冲她打招呼,许是夜色太过深沉,而灯笼的光线又太过朦胧,那侍女并没发觉有任何不妥:“小彩姐,公主睡下了吗?”
她提着嗓,模仿小彩的轻嗓:“公主睡下了,你们小心点儿,别吵到了她!”
“是,我们知道了!”听话乖巧的侍女并不能让沈含玉放心,毕竟,没人知道她们当中,谁又是谁的眼线?
“小彩姐,你还不歇下么?”侍女好奇的问道。
沈含玉错身离开,边走边说道:“公主明儿大婚,要准备的事还多着呢,我可没有你们那么好命……你们该歇的歇下,该值夜的值夜,明天还有得忙呢!”
沿着“之”字走廊一直不停步的走,后花园在走廊尽头,平日里少有人来,更别提这夜深人静时分。但为了安全起见,沈含玉还是吹熄了灯笼,一路犹如睁眼瞎子般摸了过去。
“砰——”
“哎哟——”第五次磕碰的沉闷声音响起,伴随着压抑的低不可闻的痛呼声,沈含玉忍无可忍的踢了一脚害她跌跤的大石头,权当泄愤了。只是,脚趾头传来的剧痛,让她只想飙出“三字经”来骂个痛快。
该死的冷拓,该死的司昱之!该死的初云国,该死的祭司……“该死的沈含玉……”
没事长这么漂亮做什么呀?太闲了养‘苍蝇’吗?
“原来公主还有自己骂自己的嗜好,冷拓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了!”黑暗中,戏谑的低嗓响在耳畔。
沈含玉几乎感觉到了他的气息轻柔的拂在她的肌肤上,下意识的屏息,侧头,循着声音响起的方向望去:“原来冷皇子还有做梁上君子的本钱,沈含玉今日也算开了眼界……”
黑暗中她看不清冷拓的模样,就连轮廓都模糊不已,融在夜色中的他,出口的戏谑让她忍不住火大,想也不想的与他针锋相对!
“一别数日,公主可好?”冷拓伸手,想要扶她不稳的身子——因脚趾头受伤,她此时保持着单脚独立的姿势,摇摇欲坠的身形让他担心不已。
沈含玉没有挥开他好意送上来的手,毕竟,全身被摔得惨兮兮的她实在不想让臀儿继续亲吻大地,紧拽了他的胳膊,她没好气的回道:“你长了眼睛,难道看不出我好与不好吗?”
“我以为,公主你是怕我的……”冷拓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他拥有过人的目力,这般深沉的夜色,沈含玉犹如睁眼瞎子,但他却依然能精准的捕捉她面上任何的神色表情。
正文 第七十六章 醉心
沈含玉不以为然的哼了哼:“怕?那是什么?你家亲戚吗?抱歉,我与它不熟……”
就算真的怕,她也不会表现在脸上——她不是被人吓一吓就抱头逃窜的人,遇刚而更刚才是她的真实性格!
冷拓好性情的笑了起来,低低的笑声在安静的夜色下,显得格外清晰:“公主,冷拓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
沈含玉继续轻哼,小小声嘀咕:“很抱歉,我可没有与你相同的心情……”事实上,她比较希望有生之年,彼此老死不相往来!
冷拓听见她不满的嘀咕声,心情似乎更好了,因为他笑的更大声了:“真抱歉,公主因我而觉得困扰!”
“你少自大了,我因为你而困扰?说笑——”沈含玉抵死不承认,很努力做出不屑的样子:“你约我来此,究竟意欲为何?”
冷拓扶她往前面走了两步,沈含玉知道那边有个凉亭,也就毫无异议的跟着他走了过去:“公主,请稍等——”
来到凉亭后,沈含玉正欲一屁股坐下,减轻自己单脚的负担,冷拓却阻止了她的动作,她扬眉,语气很不好:“你什么意思?”
冷拓微微笑了笑,并不回答,径直脱下长袍,铺在冰凉的石凳上,这才扶了她的肩膀,将她按坐在凳子上:“夜里寒气很重,公主你这般单薄的身子,若着了凉就不好了……”
“看不出来,你还具备了绅士的风度!”沈含玉撇嘴,不准自己嘴角上扬成赞赏的弧度:“你还没告诉我,你混进宫来,究竟想干什么?”
就算再绅士的风度,也不能教她放下对他的警惕之心,这家伙说过的话就像烙铁似地印在她的脑海里,想要不在意都难。。 谁喜欢跟想要“毁灭”自己的人在一块儿?又不是脑袋里长了草……
“冷拓前来,自然是受别人所托……公主这般冰雪聪明,不可能猜不出那人是谁吧?”受人之托不过是个借口,他来,是因为她——只因为她!
这话不能说出口,他只能任他们挤在他的胸腔,不停地发酵与膨胀——
沈含玉凝眉,手指不自觉的轻扣着散发着丝丝凉意的桌面:“司昱之托你前来,是因为,你是唯一识的我的人?”
冷拓回答的模棱两可:“你说呢?”
沈含玉的眉心蹙得更紧了些:“你们达成了某种共识?否则,我找不出你有什么理由要答应帮忙!”
你,就是唯一的理由!冷拓深深凝着她,丫鬟的妆扮,掩盖不了她从容大方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