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大半辈子,忽然发现身边没有一个人值得信任,妻子儿子突然变得陌生又可怕,老大与十一闹的那一出,彻底打破了表面的祥和,原来他的儿子想要置他于死地,那么,他万分疼爱的妻子呢?是否真的表里如一?他的人生,怎一个“悲哀可笑”了得?
没有信任的人,也忽然不敢再信任任何人——流着与他相同血液的儿子都能举刀相向,他还能相信谁呢?冥思苦想的当头,这女子的容貌却瞬间跃上脑海,也许,只有她了……
“陛下,你是否也会用承傲来威胁我?”沈含玉微眯眼眸,平静的望着若有所思的国主!
“如果有必要,朕会——”国主冷硬的回答,却有狼狈从他面上一闪而过——又被她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沈含玉忽然低眉垂睫,缓缓笑了,点头表示了解:“终于弄明白太子殿下的性情是随谁了!你们真不愧是父子……”
“你……”放肆!国主大怒,任谁也无法忍受她这样近乎赤luo的耻笑!
在他怒极攻心欲拍案而起之前,沈含玉继续说道:“十三哥智谋过人,他应该能够帮陛下您渡过眼前这个难关……但倘若陛下无法信任他,那沈含玉也没办法了!陛下身子不适,还是歇会儿吧,含玉有空会偕承傲一起进宫来探陛下!希望陛下早日康复,含玉告退——”
言下之意,除了为他举荐司昱之外,她任何忙都不会帮——她才不要让干净的自己陷入泥泞沼泽当中,陪着司承傲过平静美好的日子,才是她的心之所愿。其他的,有多远滚多远!
她无礼的态度让他很想叫人将她拖出去砍了,可是,却又非常明白,动什么也不能动她!恼怒的低吼,看着她翩然离开的身影,思索着她临走时说的话!“十三……吗?”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合卺杯深
同一片天空下,有人活的悠然惬意,有人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继大皇子与十一皇子后,五皇子与七皇子也相继被羁押在了南山山顶上。
太子一夕间失势,新得势的却是从前毫不起眼的十三皇子……于是这种状况之下,有人驻足观望,有人,却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母后,我再也无法忍受司昱之那杂碎用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我了,我要杀了他我非杀了他不可……”司儒风血红了双眼,恶狠狠的砸着墙壁,撕毁着轻纱帷幔。
“够了!”王后气急败坏的低喝:“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你的太子之位都快保不住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我……”司儒风语塞,脸色一变再变,怯懦的神情闪了闪,又趾高气扬了起来:“老家伙不是最宠你吗?只要你在枕边多说说我的好话不就成了?怎么?不会连你也失宠了吧?”
王后气结,摊上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说再多好话又有什么用?“你父王现在根本就不听我的,你要我怎么说?”
或者听了也装作没听到,她要他给司儒风表现的机会,他表面答应了,实际上却一直打压着司儒风,提携司昱之,最近,朝中的人都在猜测陛下是不是有了更换太子的意思。这事,还是她哥哥特地跑来告诉她的,否则只怕这太子被撤了她才会知道……
“该死的老家伙,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变了?
王后狠戾的眯了眯眼,沉声说道:“看来,我们不能再等了——”
“你是说……”司儒风了然的看着她阴狠的神色:“动手?”
“不能任由司昱之坐大,我们也丢不起太子之位,你明白吗?”他们得罪算计过许多人,倘若丢了太子身份,倘若她说的话不再有一丝份量,那他们以后的日子,恐怕只能用悲惨来形容了!
“母后你打算怎么做?接着用以前的那种药?”可是那要等好久!
“不——”王后狠狠的眯细眼眸,笑容嗜血而狠辣:“这回,我要一箭双雕,既要除了那老东西,也要除了司昱之……”
另一方天地,没有血腥没有阴谋!司承傲趴在桌面上,看着沈含玉忙碌的飞到这边有忙碌的飞到那边,指挥家丁仆人将她大肆采购回来的装饰品按照她的喜好摆放好。
“承傲,你帮忙看看那幅画有没有挂歪掉?”沈含玉不知什么时候飞到了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要他看墙壁上的古画:“快帮忙看看,我脖子都仰疼了……”
司承傲抬眼去看,点点头:“没有歪,这样就很好……含玉,我想问你……”
“是吗?那再看看那珠帘那样挂合适吗?”沈含玉又指了指门洞处叮当作响的通体透亮的珠帘。
“嗯,很合适!含玉,我想问……”司承傲漫不经心的瞥了那珠帘一眼,语气敷衍的回答,一心想要问明白自己的事情。
“那两盆五色芙蓉摆在窗台那边闻得到香味吗?”沁脾的香味在她甫闻见时便下定决心无论花多少钱都要买两盆回来,啧,那芙蓉可真贵,简直跟割她肉差不多,但她还是买了。某些时候,她对自己钟爱的东西执拗的很可怕!
她不是在乎物质的人,却是个在意生活质量的人,司承傲不知道,这是她骨子里的小资在作祟!“摆在那里挺好的,能看也能闻,含玉……”
“还有,我淘了好久好久才淘到酒杯!”沈含玉献宝似地捧出她找了好久才终于眼前一亮的杯子,那是由名贵的羊脂玉打磨而成,别致的玉杯白若凝脂近乎透明,她就着桌上的茶壶倒了些茶水在里面,举杯到他面前:“看,若隐若现的是不是很神奇很漂亮?”
“嗯……”这些个东西,她若喜欢,他可以送一堆到她面前,现在能不能听听困扰了他许久的问题了?
“有了,承傲,我们来喝交杯酒吧!”她兴之所至,眉开眼笑的又倒了一杯茶水:“我们成亲那夜没有喝合卺酒,今天补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