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平静的望着正前方向黑压压的蜀蕴国大军,双手半抡成拳,放在双眼上权充望眼镜,虽然依然看不清楚敌军的动向与敌军头子!
司昱之随着她的视线望去,淡淡道:“有没有可能,他知道你在这里……”所以静观其变?
“有什么影响?”蹙眉,偏头浅问!
她在这里,他冷拓就不会发动战争?司昱之的想法也太单纯了吧!冷拓是什么人,还需要她对他重新说明分析一番吗?
司昱之浅叹,几不可闻的:“他对你,总归……是不忍伤害的吧!”
沈含玉微愣,眸光闪了闪,轻哼:“是吗?”
脑海蓦然跃现,在蜀蕴国的皇宫里面,司承傲来接她之时,原本正打斗的两人忽然齐齐朝她飞身过来——她并没有忽略,冷拓面上的焦急,不亚于司承傲!
只是刻意不去想起,因为明白,他们无论如何做不成朋友,却也没有料到,他们势必,只能做敌人!
“十三哥,城里的老百姓已经安置妥了?”她转身,面对司昱之。。 额前碎发也被束了起来,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精神!
司昱之凝神:“百姓已全部撤离,你放心——这一时半刻,冷拓想是不会进攻,你连夜兼程的赶来,还是下去休息会儿吧!”
他明白她若无其事下面的紧张!沈含玉长吁一口气,淡淡扬了笑脸:“被你这一提醒,还真觉得挺累的,那我下去补个眠,有什么情况你一定要通知我!”
司昱之郑重的点头,目送她下了城楼,眸光黯淡了些:“这种地方,十七怎会允你前来……”
这么近距离的面对危险,倘若是他,一定会将她藏在安全的地方……可惜,永远不可能是他!
直到傍晚太阳归西,冷拓的大军依然没有异动,沈含玉几近呆滞的站在城楼上看残阳似血:“冷拓到底想搞什么鬼?”难道所谓的打仗就是双方较劲比谁更有耐心么?
还是,她所理解的打仗跟冷拓的不一样?
拍了拍离她最近的一名弓箭手,貌似他保持射击的这个动作已经很长时间了,这样手不会酸掉不会僵掉吗?
“军师,请问有何吩咐?”小兵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没错,她的新身份——军师是也!除了司昱之与曲笙,没人知道她是初云国尊贵的王后娘娘!“手酸不酸?休息一下吧!”
“谢军师体恤,小的还撑得住!”这节骨眼上,谁敢松懈谁敢休息啊,这样敌军来犯,他们才不会手忙脚乱呀!这叫有备无患,他最崇拜的大将军说的!
沈含玉扭头看了看依然按兵不动的敌军,扯出一抹算不上笑容的笑容来:“本军师命令你们,放下弓箭,原地休息一炷香的时间——没事,我保证天黑之前,不会有任何问题!”
“你认为冷拓在等待最佳时机?”司昱之从城楼的另一边踱步过来,用眼神示意疑惑的士兵放下照她所说,放下弓箭原地休息!
沈含玉摇摇头:“说不准——冷拓并不强攻的举动,本就耐人寻味不是吗?只是虚张声势,并不想打仗,你说有没有这样的可能?”还是,这其实是暴风雨前一刻的诡异平静?
司昱之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一脸冥思苦想的她,想了想,淡淡道:“以我对他的了解,我不认为冷拓会花时间做浪费之事!倘若他只是虚张声势,根本不用亲自上前线……何况,我们都清楚他的狼子野心!”
只是这时候,谁也不知道冷拓到底在想什么!
沈含玉感激的冲司昱之点点头,她正口干舌燥着,他便善解人意的送来了茶水,一口气喝光了水杯中的水,她颇显粗鲁的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今天晚上,命大家加强戒备,一有风吹草动,咱们就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她表情阴狠的做了个刀切的手势!司昱之却因此而笑出了声:“我早已吩咐下去了,你不必担心!倒是……假如咱们料错了,他们晚上并不进攻……”
她却有强烈的预感,虽然不知道冷拓究竟在盘算什么,但她就是觉得,倘若她是冷拓,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做的,毕竟,这是打仗不是吗?
冷拓究竟想要利用这场战争达成他什么样的目的呢?是她?是初云国?还是,两者皆不是?她根本就猜错了?
“他们预备了多少天的粮草?”对面营地已经生起了火堆,点点堆堆的,萤火虫般,多不胜数!
“据探子回报,他们的粮草只能令他们在此撑上十天半月!”司昱之顿了顿,似乎正整理着脑海里的资料:“粮草不算多,不过冷拓这人向来自负,绝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如果不是探子打探错误,就是冷拓原想攻下边城再补给粮草……”
“他们的骑兵……啧,都是好马呢!”她的目光被急速奔驰而来的坐骑吸引住!
司昱之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望着越来越近的马匹,手一扬,弓箭手立刻全神贯注起来,手中弓箭齐齐对准了向着城门跑来的三匹枣红色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