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痕迹的勾了起来!
他到底是怎样被弄到这里来的?慵懒躺在贵妃椅里的男子浓眉拧的死紧,脑子一刻也没停的思考着这让他措手不及的事情,他记得,他明明是在静梅园中休息,自从服了罗箫给他的那颗珠子后,剧烈的疼痛果然有所好转,但身子依然很虚弱很容易感到疲累,所以他睡着了……
然后,睁开眼睛,莫名其妙的发现自己竟然被藏在沈含玉的寝宫中——这个他脑子里不停叫嚣着说她是他最最憎恨的仇人……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而他眼下却逃无可逃——走两步路都要靠那叫鸳鸯的女子搀扶,让他有理由怀疑,那女人给自己下了药……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拳头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捏紧,双手依然软绵绵的毫无力道——捏死一只老鼠的力道恐怕都不够:“该死的——”
他司承傲有朝一日竟会沦落成别人的阶下囚,这绝对是他这一生难以洗刷的奇耻大辱!“沈含玉,你最好别让我看见你……”
“公子,药已经煎好了,您快趁热喝了吧!”厚重布帘被人拉开,阻隔在外的太阳的余晖肆无忌惮的挥洒进来,与那纤细的身影一起……
他懒懒掀了掀眼皮,望过去,竟再也移不开眼睛,朦胧昏黄的光线下,女子小心端着托盘,面带舒缓轻笑,清澈无瑕的眸,映着欲语还休的盈然……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无耻不无耻
直到那碗苦涩的不像话的汤药全数进了他的胃里,他才眨巴着眼睛回过神来,她的脸离他很近,近的几乎能察觉到轻缓绵长的呼吸,她垂了眼睫,左手端着已空的药碗,右手执了一方锦帕,细心体贴的擦拭着他唇角沾到的药渍,漆黑长卷的睫毛好似扇骨,轻轻一眨……
几乎是有些气闷与狼狈的别开双眼,他司承傲,何时对一个女子这般上心过?只除了绫人……
可是绫人,他对她的感觉很奇怪,他不记得他们是怎么相遇相爱的,所有一切都是她对自己的描述,他甚至不明白,他爱她哪里?只模糊的知道,他很爱她——就像,就像大脑自动发出指令要他恨沈含玉一样。
且,就算绫人寸步不离的陪在他身边,他依然觉得,左边胸口的位置,空的慌——那种漫无边际的空洞,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填补的空洞,会时不时的伴随着好似痉挛一般的抽痛,常常要深深地用力呼吸,才能阻止那抽痛蔓延开去……
他中了毒,绫人抱着她,泪眼汪汪的告诉他,他是为了她才中了毒,他一点儿有关此事的印象都没有,绫人说他中毒后,记忆变得很混乱,他无法证实也无法弄清楚他的记忆到底出了什么错……
那晚罗箫说,沈含玉比她小两岁,十八岁之前从未到过初云国,而他近乎执拗的相信,他的母妃与四哥是被她害死的……原因呢?证据呢?
罗箫又说,他们是王后害死的,指出王后被发落地牢时他曾经去过地牢里头,这件事情他记得,他甚至还记得王后绝望崩溃的表情,可是他不记得他是因为什么而去的地牢……真的如罗箫所言,他出现在那里,就是为了给母妃以及四哥报仇?
那么,沈含玉又到底算什么呢?他认识她?见过她?然后不小心结了仇?但更不小心的被他忘了?所以混乱的记忆将母妃四哥的仇恨转嫁到了她的头上?
不然,大脑为何就是不肯放过他,非要让他刻骨铭心的记得,沈含玉是他的仇人?可他甚至不知道沈含玉长什么模样,这般仇恨,也忒怪异了些!
不过,现在他终于有了光明正大仇恨她的理由了,他阴恻恻的咬牙——那该死的女人竟然囚禁了他!
夕阳最后一丝余晖也没入地平线时,厚重的布帘再次被掀开,方才退下的鸳鸯再次走了进来,这回,她的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她动作伶俐快捷的摆好碗筷,步伐踩的很轻,似乎以为他睡着了而刻意放轻动作的一般,来到他身边,见他黑亮的眸子大睁,似乎被吓了一跳,脸庞上那原本自然的笑靥也忽然变得有些扭曲:“公子,该用晚膳了!”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倘若他方才没有眼花,他看到的那抹笑,应该是极其愉悦与满足的意思,这个小婢女,她为何会对着自己露出这样的神情?
“公子?”鸳鸯忐忑,试探着轻唤,面上有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司承傲微垂眼睫,幽深目光似不经意的瞥了眼她纠绞的几乎成结的双手,懒懒开口:“你很怕我?”
“嗯?”她的表情立刻诚惶诚恐起来。
“你很紧张,怎么,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我只是怕照顾不好公子,公主会责罚于我,会紧张……是必然的!”她很快的为自己的紧张找了无懈可击的借口!
“鸳鸯——”一阵静默,他缓缓勾唇,开口唤她的名字,邪魅目光,幽深不可度测,泛着醉人的星星点点:“我饿了——”
“……”该死的司承傲,竟然对他使用美男计,无耻不无耻啊?而更无耻的是她,她居然,熊熊的给他愣住了……
“鸳鸯?”悠扬的语调带着疑惑,几乎要酥了人的骨头:“你在流口水——你也饿了?”
“呃……”俏脸瞬间黑透,她手忙脚乱的擦拭着嘴角的口水,生平第一次,恨不能找个大洞将自己彻底埋了——
不过很快又释然,这是她名正言顺的老公,对着他发花痴,不算太丢人吧——纯属自我安慰!“是,我也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