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宥一脸淡然,看都没看沈晴:“我与太子要赏景,表妹先回去,改日再过来吧。”
碍于侯府颜面没有挑破真相,但语气像是打发一个丫鬟。
沈晴垂眸掩饰眼中尴尬,直起身子时已经面色如常,左右看看,疑惑道:“三姐姐约我过来说话,怎么还没到?表哥,那我先走了,一会儿三姐姐来了,你替我跟她解释一下,真的不是我故意爽约的。”言罢不再耽搁,朝太子点点头,步履从容地离去。
太子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莫非是他想左了,这位表姑娘对他无意,而是真的跟人约好了?或是,被傅三姑娘暗算了?
太子想进亭子,试试能不能等到那位三姑娘,不过沈晴都那样说了,傅宥又在身边,太子只好压下心中好奇,对傅宥道:“既然一会儿还有姑娘要来,咱们还是回去吧,我是客,连续打扰两位姑娘赏景,回头要被她们数落了。”
傅宥笑着道谢:“太子雅量,那我送太子回去。”
太子点点头,转身走了。
傅宥脚步跟上,目光移到那边刚刚转过花丛的粉红身影,真正明白这个表妹城府有多深了。
如果太子进亭等候,傅容来了,证明沈晴确实不是故意过来偶遇的,傅容不来,两个姑娘就都有了嫌疑,可能是沈晴诬陷傅容,也有可能是沈晴遭了傅容算计,无论哪种,都比她一言不发离开的后果好。
最主要的还是老太太那边,傅宥相信,沈晴一回去就会先往傅容头上扣盆脏水,老太太本就不喜欢二房,绝不会怀疑是她的亲外孙女先不安分……
沈晴确实是这么做的。
老太太歇完晌,沈晴进去服侍她洗脸,开始好好的,慢慢的眼圈就红了。
老太太见了,奇道:“你这是怎么了?”
沈晴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簌簌滚落,跪到老太太身前哭。老太太吓了一跳,忙把丫鬟都打发出去,扶起人到榻上,皱眉道:“你先别哭,到底出了什么事!”
沈晴依旧哭,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说了起来,“饭后我送三位舅母出门,三姐姐特意拉我到一旁,约我到亭子里见面,我想着您的劝诫,跟她商量换个日子,三姐姐非说今天,还说有选妃当日的秘密跟我说,我压不住好奇去了,哪想……外祖母,三表哥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故意去撞太子的,可我真的不是啊,我心里委屈……”
老太太气得牙根痒痒:“那个小贱蹄子,这是自己攀了高枝还想再踩你一脚呢,跟她娘一样黑了心肝,整日琢磨如何害人!你放心,外祖母不会叫你蒙受不白之冤的!”她想撮合外孙女跟孙子,如何能让傅宥生出这种误会?
沈晴茫然地抬起头,眼含清泪:“外祖母这话什么意思?谁是……”话未说完,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不可能,三姐姐不是那种人,选妃时她还抢了我的蒜,怕我被人识破心思反而不好,她怎么会……”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点点她脑袋:“你个傻的,现在还替她说话!知人知面不知心,她看不得我对你好,就一心想让你给人做小去呢!往后离她远点,免得再被她算计,其他的,等你大姐姐走了,我会替你讨个说法的!”
“外祖母!”沈晴连忙劝阻,“外祖母千万别声张,我,我怕流言传出去我洗也洗不清了,而三姐姐马上就要做王妃了,咱们,我更不敢得罪她,这次就当吃个哑巴亏罢,回头有机会我会跟三表哥解释清楚的,您千万别为了我大动肝火,家和万事兴,我不想因为我闹得两个舅舅生罅隙。”
心里还是委屈吧,扑在老太太怀里抹泪。
老太太无意识地拍着她,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盯着门帘沉思。
这事口说无凭,真闹起来,乔氏傅容娘俩一起哭着喊冤,她那儿子心一软就偏过去了,嘴上不说,心里也会迁怒沈晴,认定是沈晴诬陷,真那样,她撮合沈晴傅宥的计划铁定要泡汤了。
她不能说。
但她也不会让傅容顺风顺水。圣旨已下,她没法破坏这门婚事,却有的是办法给那边添堵。
“好了,别哭了,洗洗脸吧,一会儿她们都要过来了,别叫人看了笑话。”老太太柔声劝道。
沈晴听话地去了。
没过多久,三房女眷陆续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