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摆放、无处投入的孤寂,在歌词萦绕唇齿之际被无限扩大,少有人能体会思念远不可及、悲伤难以诠释的苦闷。
徐溪丛对自己不能解释,一股莫名的思念和源源不断的哀伤,究竟来自何处。
眼泪即将宣泄,车载音乐被关闭,她不能再听下去了。
好在有些事情摆在眼前,她不得不投入生活。
徐溪丛抱着鲜花,下了车,来往医疗人员纷纷冲她点头,她报以淡淡笑容。
电梯直达疗养院房,室内一位妇人正在和护士拉家常,见人进来,笑眯眯地打招呼,“溪丛。”
“妈,”徐溪丛款款走进来,将花交给护士拿回去插瓶,她脱下西装,搁置在床边椅子上,自己坐下,细心问:“给你找的这个东北护士可还行?”
妇人喜上眉梢,点头道:“说话逗趣得很,人也爽快。”
徐溪丛见人精神不错,将心往下放了放,她为人掖好被角,随手从床柜上拿过一个苹果,开始削皮,“来之前,院长与我说了详细情况,这次肝|源非常匹配,后续也没有排斥现象,疗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回家。”
长长的果皮散发清甜,徐溪丛抬头道:“我见您住得舒服,不如多呆些时日,回去难免受老爸的气,这里条件设施一流,娱乐活动齐全,人也是一个圈子里的,说话也投机。”
“这次真是及时,填进去,我感到融合很好,没有半点难受……”妇人摸了摸左腹,探头问:“听说,是个二十几岁姑娘的?”
徐溪丛削果的手一顿,她点了点头,感叹,“恩,那人才二十几岁,很早就签了器官捐献,谁知,六年后就出了车祸。”
“唉,真是太可怜了。”妇人好心问:“这姑娘家还有人吗?要不要去慰问一下?如是家境不好,我们也帮衬着些。”
“我有这样的打算,也联系了对方。”
“怎么说?”
“一家人礼貌拒绝,说他们的女儿,是自愿捐献肝|脏,而非买卖。他们虽难过,但保持对生命的敬重。
老两口痛苦之中,也顺带唠叨一两句,说他们儿子也是出众的,年纪轻轻已是项目总。”徐溪丛长长叹息,“老人家哽咽着说……让您啊,好好活着,就是最好的报答。”
气氛降至冰点,妇人接连唉声叹气。
一颗苹果削好,徐溪丛切下一块递过,妇人接下细细吃着,老生常谈的话题再次挂在嘴边,“小唐时常来看我,你知不知道?”
“他?”徐溪丛拿着纸巾擦着手,“他与我何干?”
“你还生他的气啊,”妇人忍不住规劝起来,“如今他已知错,和人离婚,这不回头是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