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也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真的为《Waterle》配了音,内参片转为公映片,她和前辈们站到了一起,用声音为百姓打开了新世界。
她笑醒了过来,天外已经大亮了。她回味了一下昨晚的美梦,顿时就充满了干劲,飞快地起来穿好衣服,洗漱之后来到厅中。
重建忠在看报纸,潇潇朝他打了声招呼。
重锋一如之前的每个清晨,在她起床时都是不见人的。
他在部队时就跟着下属一起出操,这段时间即使出差开会,每天也会按着基地的时间作息,起来锻炼。
但是……
李潇潇看了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走到窗边往外一看,路上覆了一层厚厚的雪,零星有几个人影在扫雪。
李潇潇忍不住问:“重叔叔,团长是出去锻炼了吗?”
重建忠显然没把儿子冰天雪地跑出去的事放在心上,头也不抬地回答:“他已经出门了。”
李潇潇疑惑了:“这么早”
重建忠随口说:“也不早了,从这里跑步去会场,五点出门差不多了。”
李潇潇:
不是,为什么要跑步去会场?
这时,王晓东从厨房里把早餐端了出来,又拿给李潇潇两个笔记本,一大一小:“潇潇,这是重团长让我转交给你的。”
李潇潇有随身带小笔记本的习惯,巴掌大小,如果有什么灵感可以随时随地记录下来,回头再整理。
因为有时候灵感转瞬即逝,如果不马上记录下来,很可能回头就忘了,或者没有发生瞬间的那种热情。
她昨天用笔记本夹电影票,估计团长是怕她直接带着笔记本过去,不小心把电影票弄丢,所以特意给她拿了这两个新的。
团长也不容易,她最近让他操碎了心。
李潇潇接过笔记本:“谢谢王大哥。”
吃过早餐后,她去找冯露,坐冯家的车一起去分会场。
吉普车在路上行驶,途中冯露给李潇潇爆料:“现在一半时间都过去了,往年这个时候的表演早就定下来了,今年却还没有。”
交流会每年都有,如果定了就是京剧,样板戏虽说一共有两批,但出场率就那几部,应该不至于定不下来剧目。
李潇潇大概猜到了:“还没定下来剧种”
冯露点点头,芭蕾以优雅著称,她练了多年,平时也十分注意仪态,现在脸上也忍不住透出点兴奋:“对,你们那位朱新华老师,在跟会议组织那边争取。”
“因为话剧组这劲头,咱们芭蕾的欧阳老师也行动了。”冯露感叹道,“终于要雄起了啊。”
话剧和芭蕾都起源于西方,话剧因为更通俗易懂,所以比芭蕾更容易让普通百姓接受。
然而,在之前几年里,话剧几乎销声匿迹,李潇潇是占了环境松动的机会,这才从缝隙中找了条出路。
理想与现实,越在前头的人,需要考虑得就越多,万一处理不善,整个队伍就要被带偏,甚至走上不归路。
中庸是最稳妥的老方法,冯露和李潇潇都明白,所以也理解欧阳老师往年不争的做法。
李潇潇笑着说:“这么说来,今年芭蕾能上场的机会还是很高的。”
上场的演员都必须是顶尖的,而且背景不能有任何问题。
冯露能代表军区部队文工团芭蕾组来,本身就舞艺超群,家里背景就更不用说了,根正苗红,一旦定了今年是芭蕾表演,冯露是百分百能上场的,就看是不是主演了。
李潇潇清楚,比起样板戏,无论是《蜕变》还是《半边天》,故事都太过简单,而且剧本没有经过样板戏那样重重审核,基本没什么机会能登上这个最高舞台。
三方各自争取,时间这么久了还没定下来,也就说明决策方确实在动摇。
这么一来,芭蕾反而是最有机会的。
冯露自然也想通了这点,握着李潇潇的手,眼里带着感激:“不管最后定下来是什么剧种,欧阳老师今年这样出手争取,我其实已经非常高兴了。一口吃不成胖子,但总要有第一口。”
李潇潇点点头:“嗯,以后咱们的机会都会越来越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