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许是自己也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故而连忙跪在符念念跟前磕头。
冉茗连符莺莺都可以赶回家,何况是他这样一个不起眼更没有任何靠山小厮呢?他一五一十的交待了今日事情的经过,也说了自己每月额外在四房领些钱。
符念念不想深究,能问出什么呢?冉茗是苏暄?冉茗一直想和冉至作对?
符念念摇摇头,&ldo;人生条命都不容易,找个人牙子发卖了吧。&rdo;
她又低下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冉至撕原本那件,可能只是在做戏给符莺莺看,否则也不会一早准备好这件拿来替换,就搁在那么顺手的地方。
现在,他们有个共同的敌人,冉至说得对,她不该把心思花在对付冉至上。
符念念觉得自己有些倦,她连软软也顾不上哄,径自回床去卧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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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公府的人是第二日一大早来的。
软软都还没有穿好衣裳去上课,一大拨人就来到了冉府,想来也是为了昨日符莺莺被赶回去的事。这没个名头就把人赶回娘家,外人说道起来,搞不好还会传符莺莺有什么隐疾。
这么一闹,且不说符莺莺,整个英国公府都会抬不起头,符堇千又哪里会有不着急的道理?
只是当年促成这婚事的符老夫人倒是不见得露面,来冉府的偏偏是符堇千和符鸢鸢兄妹。
英国公府的正房和侧室争风吃醋从未断过,自符堇固这个嫡子死后,正房一脉虽稍显势弱,但好歹符莺莺还在冉府,更要引着符燕燕也嫁进冉府来。
侧室一方自然不甘示弱,他们显然是和颖王府及朱宁棹的关系更为密切。如今符燕燕疯魔在先,符莺莺被驱在后,符老夫人一脉连冉府这个靠山也失去了。
遥想起当年符老夫人对众侧室们刻薄寡恩的嘴脸,符念念也能想得出她现在在府中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也许她已经连出府的自由都没有了,否则又怎么会连今天这样的事端上也丝毫不露面呢?
这样一来,符堇千他们大抵也就是来做个样子,圆一圆符家的脸面,至于是不是真的想让四爷冉茗回心转意再把符莺莺接回来,那谁也说不清道不明。
符念念本来就对这些事没有任何兴趣,何况这是符家和四房的纠葛,她没有去见符堇千和符鸢鸢的必要。符鸢鸢和符堇千虽也是庶出,但符堇千袭了爵位,故而兄妹两一向自视甚高,也自然不可能迁就着来看她和软软这对可有可无的幼弟幼妹。
本以为这些事都和大房无关,可没想到符鸢鸢会专门来找她。符鸢鸢面上还是十分亲热温厚的,当真就如同久未见面的姐妹,拉着符念念的手嘘寒问暖。
不仅如此,她还问起软软的情况,自己说自己已经是做了娘的人,自然会多关心孩子一些。符念念听着似乎有些恍惚,仿佛从小被符鸢鸢欺凌,被迫在雪地中罚跪,被迫吃那些又干又冷的硬馒头,差些在雪地里冻死的事情和符鸢鸢一点关系都没有。
若不是符鸢鸢忽然问起软软,符念念几乎要以为符鸢鸢不知道府中还有这样一个弟弟。
而符鸢鸢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她只是牵着符念念的手,说着恰到好处的话。
符念念笑了笑,是了,现在她是冉夫人。和她作对的符燕燕疯了,符莺莺被赶回了英国公府,而颖王世子朱宁棹还一直垂涎着她的美色,那里是从前那个任人欺凌的庶女呢?
一切看起来和从前相比仿佛都没有变过,可是不知不觉之间,一切又仿佛都已经改变了。现在英国公府当家做主的事符堇千和符鸢鸢兄妹,他们自然也就会和颖王府越发亲厚,至于冉府,顶多是锦上添花,不再是他们依靠的对象。符鸢鸢总在不经意间对符念念提起符老夫人如今的惨状,仿佛他们曾经都在符老夫人的压迫下过着什么样非人的日子。
她企图和符念念拉近些距离,这些装模作样的问候必不可少。
&ldo;念念,看你这样,我心里也算是安心了。&rdo;符鸢鸢柔声说着,目光里仿佛温柔地要拧出水,&ldo;我有些私下里的话要对你说,事关重大,你且叫下人们先去一去。&rdo;
符鸢鸢话已至此,符念念虽有些不明了,但还是照做,只不过符念念也留了心眼,叫白茶留在门外不要离得太远,若是忽然发生什么变故,她也好随机应变。
见得下人们纷纷离开,符鸢鸢才煞有介事的掏出一个粉盒来,这粉盒以琉璃制成,上面还镶嵌着珍珠,说来倒让人觉得是个稀罕物件,像是来自西域外邦的产物。
&ldo;姐姐这是……&rdo;符念念有些不解。
&ldo;这可不是普通的东西,是西域进贡来的熏陆香,皇上赏给颖王府的,世子专程托我捎带给你。&rdo;符鸢鸢低声在符念念耳边说道,&ldo;你们的事情,世子早就已经同哥哥姐姐细细说过,放心,姐姐会帮你。&rdo;
符鸢鸢笑着拍了拍符念念的手,煞有介事的样子让符念念觉得事情绝不像符鸢鸢说得那样简单。
她轻轻推了推符鸢鸢的手,&ldo;大姐姐,这薰陆香实在名贵,冉府中人也算是位高权重,不会不识得这东西,我若是拿了,叫人追究起来,可怎么能行?&rdo;
符鸢鸢一脸意味深长,&ldo;那你闻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