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怎么像传说中的情人藤一样,看着湛青碧绿的惹人喜爱,一旦被缠住就会长出黑亮的刺来,刺得人周身血肉模糊。
一定是沈星汝指甲的杰作。
他还记得她每一根纤长手指上都留了半截指甲,刷了透明的指甲油,更显得细若无骨。
随着水声哗啦啦地响起,他健美的体格影影绰绰映在浴室的毛玻璃门上。
沐浴之后,董海宁围了一条浴巾,正要向外走,却被洗漱台吸引。
他赤膊站在洗漱台前,清晰的人鱼线绕着八块腹肌迤逦直下,深入到腰间的浴巾里。
洗漱台上摆满了女孩每天要用到的化妆品、护肤品、保养品,种类繁多,不胜枚举。
但颇为奇怪的是,洗漱台的一侧混乱不堪,所有大小高低不同的瓶瓶罐罐随意摆放在一起,另一侧则是无比清洁整齐,依次按照品类、颜色、容器容量的差异码放。
董海宁越看越好奇,他忍不住凑近了那些崭新的,每一件上面都刻了tf两个字母的化妆品。
tomford这个牌子他知道,不便宜,也有男士产品线。
不过他的认知里,似乎只记得这个牌子的香水和唇膏比较有名,别的似乎没怎么留意过。
看来沈星汝可能是有收集癖,集齐了这个品牌所有的产品,从唇膏、香水、眼影盘、气垫粉底液、睫毛膏、眼线笔,再到精华露、面霜,简直是应有尽有。
而且看样子好像一点都没有用过,只是作为收藏。
他悄悄打开一盒幻魅四色眼影盘,四种不同质地的眼影展露出来,果然一点都没有用过。
他又打开一盒双色塑颜膏和一盒腮红,都证实了他的猜想。
他心想,看来以后除了酒可以送些别的东西给她。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把这些东西一一放回原位,摆正,走出浴室。
卧室的角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他高大的身躯如同古希腊神邸,投影在米白色墙纸上。
无意间的一低头,头发上一滴水珠缓缓滴落,顺着喉结滚落到肌肉虬结的胸膛。
他探头望去,床上似乎已经没有沈星汝的身影。
于是他匆忙换上衣服,走出卧室,看她去了哪儿。
从三楼的卧室一直走到地下室,他才看到沈星汝。
原本他以为沈星汝肯定还是宿醉未醒的状态,怕她走路磕磕绊绊地,别再摔倒了或者碰坏了。
而且醉酒之后的第二天最容易着凉,她看上去清瘦柔弱,若是病了可怎么好。
可是眼前的沈星汝距离他自以为是的天真想象差了十万八千里。
沈星汝穿戴整齐,一套fendi与fila联名款的高领拉链织带螺纹运动服将她从上到下包裹严实,丝毫不用担心着凉。
更令人震惊的是,她双手戴着医用橡胶手套,两边腕口还用橡皮筋扎紧,脸上戴着淡蓝色的医用口罩,头发整整齐齐地盘了一个发鬏在头顶,正在对着垃圾桶不知道在翻找些什么。
董海宁一时神智恍惚了,眼前的女孩真的是沈星汝,不是他医院里的同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