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的伤虽然不厉害,但是体内余毒未清,你要记得让他按时服药,不能懈怠。”
花千树抬起泪眼婆娑的眸子:“他真的中了毒?”
顾墨之苦笑:“这种事情还能有假吗?若非是你提前用内力帮他将毒逼出来,如今即便不死,怕是也废了。”
自己错怪了他。
说了那么重的话。
难怪他生那样大的气。
“那他现在的毒。。。。。。”
顾墨之轻笑:“他不过是受了一点箭伤,伤及的只是皮肉,包扎一下就好,死不了人。你却用剑尖烙上皮肉止血,同时也相当于将毒素逼进了他的体内,难免伤及肺腑。他竟然强撑着,一直到我们大军赶到。
你知道吗?你适才回花屋的时候,他神智已经有些不太清醒,不过是咬牙强撑。你前脚刚走,他就重新晕倒了。我利用银针刺穴,将他救醒,他方才知道孩子出事,已经被转移到了别处,立即什么也顾不得,赶紧去寻你。
可以看得出来,摄政王的心智非比旁人,这心思也深。但是在你的面前,他却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可见,他对于你,应当也是有心,只是可能真的如那日里他与我所言,他是男人,就要忍旁人所不能忍,他或许也有他的无奈。”
花千树眨眨眼睛:“昨日里你们说了什么?”
“什么都说。”顾墨之轻笑:“关于你的事情,他什么都问。但是,关于你我的事情,我一个字都不说。所以,他很生气,也或者说,是憋了一肚子气。我就是要替你好生气气他,这样他才会懂得珍惜。”
语气尽量很轻快,但是花千树听在心里,却是沉甸甸地难受。
一种更加沉重的伤感弥漫在心头,有依依不舍,也有感激,愧疚。
只叫了一声“顾大哥”就再次凝噎。
一旁蒋彪吸吸鼻子:“又不是生离死别,做什么这么伤感?俺蒋彪还等着升官发财,再进上京体验一把上京的富庶与繁华呢。到时候,俺认识你,就可以在上京横行霸道。”
花千树不禁破涕为笑:“好,凤萧在上京等着蒋大哥,请你喝上京掺了水的酒。”
气氛一时间活跃起来,许多相识的人围拢来,向着花千树道别。
蒋彪一挥手:“凤萧夫人,请上路吧。卧龙关的弟兄们在城外等着给您送别呢。”
人群散开,花千树抬脸,才看到,城门外,已经整整齐齐地排好了方阵,见到花千树望过来,异口同声地道:“给凤萧夫人送行。”
五年前,蒋彪就是用这个方式将自己迎进卧龙关。五年后,他还在用这样的方式向着自己送别。
当年一战,花千树与这群弟兄们同生共死,功不可没。如今她要走,自然依依惜别。
“我送你。”顾墨之开口。
花千树摇摇头:“罢了,顾大哥,就此别过吧,不要再送了。”
顾墨之便不再勉强,顿住了脚步。
花千树缓步进入方阵,面上最初时,努力带着微笑,冲着跟前的士兵点头。后来,走着走着,便再也忍不住,低垂下头,再也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