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姨娘!”
核桃奇怪地拍了拍门。
花千树好奇地扫望这院子一眼,就这一抬头,几乎就是魂飞魄散。
透过薄薄的窗纸,有烛光透射而出,映射在窗户上。一纸片一般的人影被吊在半空里,悠悠地晃荡。
这幅场景,看起来诡异极了,渗透着幽幽的寒气,直逼人的五脏六腑。
站在前面一步的严婆子身子一歪,差点就跌坐在地上,惊恐得身子直摆,嗓子眼里好像卡住了一个浑圆的鸡蛋。
花千树此时已然反应过来,两步上前,一把拽开核桃,卯足了气力踹下去,屋门洞开。
一女人挂在房梁之上,一袭如雪白衣随着涌进来的夜风轻轻地晃了晃。
身后跟进来的核桃随即爆发出一声惊恐尖叫。
花千树毫不迟疑地一脚踢起地上翻倒的杌子,踩踏着抱起那轻生女子,将她救了下来。
严婆子哆哆嗦嗦地跟进来,颤着声音提醒:“快,快掐人中,揉心口,看看有救没有?”
花千树低头查看,心里就是一沉,这浅月并非是窒息,而是颈骨折断,早已是回天乏术。
严婆子见她呆愣着不动弹,直接急匆匆地扑上来,伸手去掐人中,然后手忙脚乱地揉心口。
一番折腾,女子衣襟散乱,严婆子的手猛然一顿,犹如见到蛇蝎猛兽一般,立即慌乱地掩住了她的衣领。
愣怔片刻,她方才颓丧地嘀咕道:“这好端端的,锦衣玉食地伺候着,多少人羡慕不来,怎么就想不开了呢?这可如何是好?老太妃那里我可怎么交代啊!”
核桃也终于明白,自家姨娘已经是魂归西方,立即嚎啕痛哭。
核桃适才的惊叫声,早已经将院子里的人惊动了过来,见到这场景,立即就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惊呼声此起彼伏。
“都给我闭嘴!”严婆子烦躁地一声呵斥:“大晚上的,想惊扰了老太妃不是?”
严婆子素来厉害,又是依仗着老太妃,门口的莺莺燕燕立即闭了嘴巴,待到惊魂稍定,方才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地议论。
“浅月这。。。。。。这昨天还有说有笑的,怎么就突然自尽了呢?”
“还用说么?浅月性子软,针扎着都不敢吱声,你们就可着人家欺负,这都一个多月没在王爷跟前露次脸。她忍气吞声久了,自然生无可恋。”
这话说得极其尖酸,就像拍黄瓜一样干脆利落。说话的是一位身形高挑,眉眼凌厉的主儿。
“有完没完!”一直沉吟不语的严婆子“噌”地站起身来,径直走到哭天抹泪的核桃跟前,抡起胳膊来,就是狠厉的一巴掌。
“啪!”
严婆子身材精瘦,气力却不小,核桃直接被她一巴掌扇得站立不住,趔趄后退了两步,就愣住了。
众人也猝不及防,面面相觑。
严婆子厌恶地将掌心的眼泪在身上蹭了蹭,指着核桃就破口大骂:“你个缺心眼的小蹄子,我叮嘱你许多次,好生伺候你家姨娘。你倒好,偷懒懈怠不说,怕是还处处给她气受,逼得你家姨娘悬梁自尽,恶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