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是被烤肉的香味吸引了过来。
花千树佯作未见。
核桃轻声耳语道:“是吟风姨娘。”
花千树将脸瞥过去,毫不客气地问:“有酒没有?”
吟风见她现了自己,便落落大方地站出来:“女人家喝什么酒?喝多了成何体统?”
花千树撇嘴:“装什么斯文?当我没有闻到过你身上的酒味么?”
“你这个女人嘴巴真臭,说话也难听。”吟风一步迈进来,吩咐核桃:“去我院子里,将床底下藏着的那一坛酒抱过来。”
核桃看一眼喜形于色的花千树,站着没动地儿,倒是吟风跟前的小丫头立即一溜烟地跑着去了。
“我嘴巴臭,你的也香不到哪里去。就不能说句正常话吗?”
吟风轻哼一声,大气凛然道:“看你如今还算是顺眼,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一笑泯恩仇,只要你陪我干了那一坛酒,咱们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
“那你还扭扭捏捏的做什么?站着喝罚酒么?过来坐下吧!”花千树晃晃手里的刀子,忽略掉她伪装的傲慢与无礼。
吟风自己顺手抄了一个蒲团,一撩裙摆,便大大咧咧地在花千树对面坐下来,毫不客气地抢过她手里的刀子,试了一下便丢到一旁,从自己怀里另外摸出一把精致的乌金锻造的小刀子来。
“你那把刀子是用来切豆腐的,拿来切肉,这肉都要被你蠢哭了。这刀子送你,作为今日吃肉,还有你送我东西的报酬。”
花千树瞥了一眼她手里那把小刀,巴掌大小,没有任何装饰,灰不溜丢的,不过却闪着幽幽的寒光。
“杀过人的?”
吟风挑眉:“怎么,怕了?”
花千树轻嗤一声:“笑话,我花家人战场之上横扫千军,身上背负的人命何止千条万条?会怕你一个切黄瓜菜的小匕?”
“真能吹,天花乱坠,说的好像是你的功劳一般。”
小丫头将酒坛抱过来,吟风一巴掌拍开泥封,拔开塞子。核桃已经取来了茶杯,担心地看了花千树一眼。
吟风一瞪眼:“一边玩去,我又吃不了你家主子。”
核桃憨笑一声,就不好意思地一边说话去了。
炭火“哔哔啵啵”,欢快地跳跃。有羊油滴落下来,掉进炭盆里,就腾起一阵冒着羊膻味的青烟。
两人面对面,一开始闭了嘴不说话,接连酒到杯干,连饮三杯,方才长呼一口浊气,一会儿就全都脸上浮起了红晕。
“看不出来,酒量可以啊。”吟风斜着眼睛调侃。
“彼此彼此。”花千树喝得畅快,兴致也高昂起来。
“好久没有这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了。”吟风盯着眼前跳跃的火焰,眸子里满是浓浓的怀念。
“当初在山上,日子虽然清贫,也经常被呼来喝去,但是了偏财的时候,就会有肉吃,有酒喝。不过大多都是呛嗓子的烧刀子,几文钱就能灌满了肚子,一口下去,呛得眼泪鼻涕都流出来,顺着喉咙刀子一样划下去,热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