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扶了,到门口了。”宛若卿对着她笑。
“可是小姐,你的脚……”
“已经不疼了。”宛若卿笑,“这金疮药,真好。”
“小姐……”
“忍忍就过去了。”
锦绣无奈松手,跟在宛若卿的身后。她很清楚,那金疮药又不是仙药,不可能抹上就好了。况且,那钢针深扎入骨,几乎刺穿了整个脚背,那伤,绝对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
好在刺绣是坐着绣,并不用站立。除却走到绣架边上那段距离,其余时间,不需要用到脚。
天下第一绣娘的美誉自然不是虚名,今年的头名,依然是宛若卿,明日除夕,宛诚如和往年一样,一样在梨香院和六姨娘燕凤月一起守岁。
从整个刺绣比赛开始,宛若离的眼睛就一直盯着宛若卿看,以至于绣花的过程中数次扎到手指,刺绣作品自然一下排到末尾。
到最后出总分,她的分数,从第四一下变成了垫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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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家墙头,两个男子从上面轻轻“飘落”到地上。
紫衣男子深沉内敛,白衣男子潇洒飘逸,此刻,白衣男子笑眯眯地看着紫衣男子道:“没想到,你裴澧夜也有爬墙观花的时候,我忽然对这个木头美人改观了。”
裴澧夜冷笑一声:“总得看看清楚才行,万一她是装的呢?毕竟是要娶回去当枕边人的,即使是个花瓶,我也得看看到底是民窑的还是官窑的,是真品,还是赝品。”
“那你的结论是什么?”白衣男子一脸的探究。
正文 准备婚礼,除夕守夜
“你回御世堡去准备婚礼吧,记得一定要隆重,别让皇上觉得我不尊重他。”裴澧夜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眸中的精光闪过,“记得,我们是绝对忠于皇上的。”
“属下明白。”白衣男子笑呵呵地一作揖,一甩袖子就走在了最前头。
他口中光虽然说着“属下”,却是没有当下属的自觉,裴澧夜似乎也已经习惯,并不介意,只是跟在后面,仿佛他才是那个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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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上京从下午开始飘雪,常年卧病的燕凤月,也挣扎着起了床,忙着准备除夕夜的夜宵。
因为宛诚如已经连着在梨香院过了六年的除夕,梨香院的下人们对一切也是驾轻就熟。而宛诚如的这一“圣宠”,也让梨香院的下人比别的院子要听话很多,也设有小厨房,方便做菜做饭。
即使要劳动到宛府的大厨房的,那些厨子也不敢有所怠慢。
“若卿,你就别忙了,他们都知道怎么做的。”见乖乖陪伴自己的女儿,燕凤月心中是欣慰的,不过又怕她忙着,忘了自己是待嫁的新娘,“你过完年就要出嫁了,还是去准备你自己的事吧。”
宛若卿轻握母亲的手:“娘,可能今年,就是我陪你过的最后一个除夕了,以后,我未必有这个机会了,你就由我吧。”
燕凤月摸摸宛若卿的头发,轻喃:“是啊,一晃眼,你都长大了呢,居然,已经要出阁了。”
“嗯,过了年,就十七了。”宛若卿轻声加了一句。
若不是她平时表现太出众,宛诚如不想将她早早草率嫁给无用之人,她的婚事,也不会拖到现在。
东陵普通人家的女子,很多及笄便已经定下了婚期。
也好,让她多陪了两年娘亲。
宛若卿抬头看着天下纷纷扬扬而下的雪花,将傍晚的天色都映亮了,不由悠悠叹了口气。
那个她要称之为“爹”的男人,有十三个妻子,每一个妻子,都盼望着他能偶尔回眸眷顾一下自己。
一如自己的母亲,明明知道那个男人要过了子时才会过来,却挣扎下了病榻,一定要坚持将晚上呈现给夫君的东西,一一仔细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