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角后,太子半倚在轮椅上,轻轻转着一对晶莹剔透的玉核桃‐‐那还是上次发怒摔碎后重新叫玉雕巨匠做的。
狭窄的地牢内本就无多大空余的地方,太子一行人直接将这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墨奴等人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画奴跟在太子妃身后,心说真不是他故意知而不报,是太子不让说啊!
明稷先是一愣,随即心里一慌,最先想到的竟然是她和有钱的对话‐‐太子听去了多少!
殷遇戈抬眼:&ldo;话说完了?&rdo;
&ldo;……&rdo;
明稷的指尖都凉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慌乱感从耳根窜出,像小时候没做作业撒谎被老师揭穿,也像工作后没按时做完工作被领导训斥,就是恨不得当场死亡的感觉!
&ldo;说……完了。&rdo;她的声音像从咽喉深处挤出来的一般,一双大眼睛下意识四处乱瞟,就是没敢往殷遇戈脸上看。
地牢就这么大,刚才的对话无疑全部落入了太子的耳中!
关于所有!关于她压根不是李家女儿,关于她鸠占鹊巢,关于她不说清楚的来历……
&ldo;说完了回宫。&rdo;
太子说完,抬手示意墨奴将轮椅转过去,玉核桃互相碰撞的声音,伴随着木制轮子碾压在地牢的地面上的声音,渐行渐远。
明稷一把揪住画奴的领子:&ldo;你小子还学会吃里扒外了!殿下什么时候过来的?&rdo;
画奴往后一缩,挤出两层双下巴:&ldo;就您跟……女犯说话,那会儿……&rdo;
&ldo;为什么不悄悄告诉我!&rdo;明稷瞪眼。
&ldo;殿下不让说啊!&rdo;画奴七尺高的壮汉都快哭了,心说在这对夫妻手下行走真是太难了!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谢回从前面跑回来,给太子妃行了一礼:&ldo;娘娘,殿下等着您呢。&rdo;
明稷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往外走去,画奴和谢回师徒低着头跟在她身后。
地牢设在东宫西北的角落里,从里面出来以后才发现天已经黑了,殷遇戈坐在门口,见她跟了上来,抬手:&ldo;回宫。&rdo;
墨奴应声要推他,被明稷抢了过去,殷遇戈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只是静养期间不可大量活动,但凡出行,依旧得坐在轮椅上。
明稷心里七上八下的,斟酌着言辞想跟殷遇戈说一说,但太子压根没有开口的意思,半阖着眼好像很疲惫。
一行人默默无言回到临华殿,晚膳已经摆好了,怀着心事的明稷简直是食不知味,直到两人睡前,太子一个字都没提起这件事。
明稷忍不住了,寝殿伺候的人都退下去以后,她磨磨蹭蹭挨到太子身边,揪着殷遇戈的袖子,问:&ldo;您不问问我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