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红线,阳性,是……怀孕。
夜阑人静,家人入睡,吴桐在晕开的卫生间灯光下,心里凉成一片。这一回,怎么也调整不好情绪。
震惊和犹疑,她始终一个人承受,委屈就这么堆积在心里,越垒越高,终于,崩堤。
part2
吴桐抹干眼泪从卫生间里出来,穿过洞黑的走道回到自己房间,手机死死捏在手里,靠着房门,她慢腾腾地拨下厉仲谋的私人号码。
那一端,是自己的丈夫,可这个女人心里没有一点甜蜜与期待,除了忐忑,只有另一个声音在脑海翻覆:他会不会又一次拒接?他都已经这么残忍了,又何妨再多加这么一次。
破天荒的,电话通了。
两边都不说话,仿佛都在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吴桐不知道能说什么,鼻子不畅,说话如同哽咽,断断续续,连她自己都听不甚清:“后天我回香港,我们见一面吧,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厉仲谋依旧不说话,沉默隽永,吴桐当他答应了,不给他机会再说折磨自己的话,她挂断电话。
她倚着门背,垂着颈子,许久不动。
同一时间,厉宅,14℃恒温的地下酒窖。
偏红的灯光下,厉仲谋醉意深深。他是看着号码接起手机的,可耳中一直有嗡声,没听清对方说的话,更对之后响起的忙音充耳不闻。
真是醉得不轻,酒精麻痹了理智,卸下了防备,所以他才会说:“老婆,回来吧……”
part3
第二日吴桐一早去医院,检查结果出来,确凿无疑。吴桐捏着单据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中,摩挲自己平坦的小腹。
这次妈咪绝对不会再那么蠢,妈咪会让你一出生就有父母,就有完整家庭,不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她是笑容飞扬地被吴宇送去机场的,吴宇担心她,托运好了行李,他点着她额头说:“一下子愁眉苦脸,一下子又心情转好,真是越来越弄不懂你。”
吴宇始终把她当孩子的,十月份的天气,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吴桐张开双臂搂了搂他:“助我成功吧!”
吴宇不知她在说什么,有些无奈:“好好好,祝你成功。”
乘飞机有些颠簸,稍微平稳些后,吴桐解了安全带就冲进厕所吐,胃都要掏空了似的。
幸而飞行时间不很长,抵达香港,走出这有些闷窒的机舱,吴桐的视野与心境都一下子开朗起来。
此时是周五,她算是提前一天回来,没有专车来接,吴桐checkout后没急着到外边拦车,换回香港本地手机卡,调出Mark。JeffLawFirm的号码。
向佐的私人电话她早已经删除,此刻只担心打到律师事务所,依旧联络不上他人。接线员替她转接,一时间对方没有说话,吴桐不确定是否是向佐:“我是吴桐。”
向佐略显沙哑着声音道:“我知道。”
吴桐闭了闭眼,航站楼人来人往,走走停停,吴桐再也不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她对向佐说:“能不能麻烦你来机场接我?”
这种时候她要求见面——向佐静默多时,“好。”
part4
他只说了一个字,吴桐也无话再说,她挂了电话,坐在行李箱上,在这里等,向佐的车停在她面前已经是几小时之后的事。
她倒不觉得时间漫长,向佐把她的行李放到后备箱,车子启动,向佐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看看她。
“你瘦了。”
吴桐摸摸自己的脸:“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