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芳一进了房,便直冲卧榻,趴在上面便不想动。太累人了。
玄烨自己净了手,再取了条就着宁芳的样子替她一只只擦了手,才在榻沿边坐下。
“今个儿累着了。”
“嗯——耳朵里到现在还嗡嗡的。”
“看你这样子。”
“全身都软了。”
玄烨上了双手给她揉着肩。
“嗯——中间点中间……嗯——”
被侍侯惯了,宁芳也没觉得有什么,以前还会在心里说有个儿子真好,现在连心都不会多动一下。
“皇玛嬷像是很喜欢那麻将。”
“看来太后也是太久没热闹了,这次才会这么高兴……虽说那麻将玩多了不好,不过你以后还是多抽点时间陪陪她……”宁芳脸半埋在枕子里, “怪可怜的。”
“知道了……你呀,看谁都可怜……”
宁芳抬头回瞪了她一眼,便面向外埋在枕子里:“我要是太后,都活不下去……一辈子忙房碌碌,却不知为个什么……丈夫不是自己的,儿子不 得心也走了,哎——可怜。”
玄烨也不吱声,取了米粥轻支着她的上身就着她卧躺的姿势喂了她半碗,见她移开了碗口才重新令她躺好。再退了自个儿的鞋子盘上榻,继续马 萨其。
两个人如此不过片刻,便有些昏沉。
宁芳打了个哈欠:“你有没有觉得太后宫里的味道不对?”
“嗯?……像是檀香。”
“嗯,难怪。不过,太后原来宫里的好像是水果香,怎么现在变了?”
“也有一两年了吧,你现在才发现?”
“……平时只是请安也没像今天呆这么长时间,当然没发现了。”
宁芳的狡辩玄烨不过一笑。
“檀香有水果味好闻吗?还是——太后与皇上都要点这种香?”
“……皇玛嬷自从皇考去了之后,像是信了佛。”
“……哎,亲人都不在了,人便要有些精神寄托。”
两人还要说些什么,外面一阵儿吵闹。
玄烨没动,只是不快。
等着那吵杂越来越近,还伴着“得得”的花盆底子的声音。
玄烨心下便明白了七分,眉头挨得更紧儿。
果不然,一举茶的功夫,皇上生母佟妃已经挑帘子进了来。
先皇后背向上的躺着,直睁着一双疑惑的大眼睛。
皇上盘腿坐在榻内,先皇后的腰间,那伸着的一双手臂正在先皇后肩头一来一回的揉动着。
哪个母亲见了这样子侍侯别个女人的儿子还能和气了的?更何况这儿子对自己也没这份孝心去。
佟妃上前了两步,伸直了右臂,用食指定死了这二人,气的只能挤出“你——”字。
宁芳撩开玄烨还在肩头活动的手起了身。
“佟……那个……”怎么叫?皇上他妈?
呼啦啦进来一群人,佳儿脸上那道血口子立马吸引了榻上两人的视线。
玄烨下床着了鞋,止了宁芳要下床的举动让她不要动,摆了手令其他人下去,指着佳儿的脸说:“额娘这是干什么?来慈仁宫打人?”
佟妃见着儿子这张面无表情的脸,只不敢相信,这还是对着亲额娘应该有的脸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