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同样裸实的躯体这么紧紧依偎,就像已经如此这般过了半辈子。
玄烨使她整个趴在自己身体上,虽沉重,却踏实。
明天,他知道,明天,一切都会不同。
躲避不会少,争吵不会少,怒视不会少,未来的艰辛不会少……可他并不害怕,反而完全地坦然了。是的,为了爱她,他愿意去面对那些阻挠的人,他愿意去解决那些阻挠的事,只要可以这么实在的拥有彼此,任何的阻挠都只是可以直面与正视的。不用再患得患失;不用再苦苦挣扎……只要展开手掌把一切人事掌控在手中,便没有什么是可怕的。
往往,直面并不可怕,恐怖的是面对前的焦虑与忐忑。人这种生物,并不惧怕危险,胆颤地反而是不确定的种种如果。如果……如果……千万种如果自绘了可怕的恐怖之网,像那些鬼片,如果一开始便是一张贞子从电视里爬出来的照片特写,没有多少人会害怕。恐怖的是一幕幕亲眼所见、亲耳听着毛骨耸然的配乐、一步步随着那贞从你未知的世界里爬出来。
确定了,他便坚定地行动。
玄烨不会去想今夜的行为会引起宁芳多么大的后续反抗。这既是因为他清楚这个女人是爱自己的,也是因为做为帝王他不需要否定与迟疑。
缓缓闭上双眸,放松了自己的躯体,渐渐便能清淅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心之上我爱之人的心动。嘭,嘭——嘭……
玄烨笑了,很快慰。这一生,足矣。
宏伟的紫禁城隐伏在一片夜幕里,像一只蛰伏的神兽。你惧怕它,越不自觉地靠近它。只因它是天下间最多故事的“天堂”。
第一百零三章 直面
玄烨紧赶着下了朝,一心只想着如今还睡在慈仁宫的某人。天刚刹亮,他便使了人去慈宁宫禀报太后身体不舒服今儿不去请安了,想着早早下了朝便可回到慈宁宫与某人好好面对面谈谈,可谁知太后人却不在。
“回皇上,太后一早便去了慈宁宫,慌慌张张的。”小九子虽想去提醒留下话要他多多关注的皇上,可无奈太后下了懿旨不许他出慈仁宫正殿。
玄烨盯着已然处理干净的床铺,心思不犹有些气愤。
这女人,看来根本就没睡熟,自己一走她便下了地。可见是根本就还是不想面对,还想来那无视之招。
然,玄烨可不能再让她“装傻”过去了。
人已经是他的了,还想不承认?把他这男人当什么?把他这皇帝当什么?哼,朕的女人朕还安抚不了你,也太小看朕了。
小九子跪在地上,小心窥着已坐在凤床上的皇上一面狰狞地由怀里取出个白色的棉布攥于其左手,另一手却温柔地抚着崭新的床面牙齿切切道:“想跑?门没有,窗更无!你等着吧。”
宁芳这一躲,便是三天没回慈仁宫,猫在慈宁宫里美其名曰做了恶梦博了太皇太后三日同情。
可哪有太后长时间居在太皇太后宫里的?于是大清的皇太后又移至延寿堂占了长公主多日。
“你究意是做了什么恶梦,这都七八日过去了,除了见你时常发呆,也不见你多害怕似的。”已近子时,淑慧长公主阿图见着宁芳仍睁着双大眼睛躺着发呆,便推了推她。
“怎么?你烦我了?”
“我哪敢烦你!你可是皇额娘与我的开心果,贡着你还来不及呢。”
宁芳与阿图混得已是相见恨晚了,也不同她客气,一脚下子隔被踢在她腿上,当然,只是耍耍。
阿图也不会同她客气,较着劲得二人拧在了一起,大半夜的上演“全垒打”。
宁芳那深宫里养出来的身板,虽说是好饭好膳得供着,也比不过马背上遛达出来的阿图,最终还是被压在其下。
“看你还嚣不嚣张!”
喘着粗气,宁芳大呼不敢,多日来的烦闷也似乎在这绞劲中轻乏了不少。
时至九月,二人身上穿的虽不是宁芳往日寝宫里的吊带衣裙,却也是宁芳使了自己宫里的良黛裁制的半袖一字领绵裙。
在绞拧中,本就不高的衣口不时拉攥起伏。
阿图与她平躺在床上,脑子里却总在回想那些个已然淡化的暗紫。那些个纠缠在太后|乳胸之上戒指大小的斑点是什么,她这个过来人十分清楚。虽然她努力告诉自己,一切都只是自己不可思异地揣测,可眼见了多日却只能是一日比一日确定。
“博雅娜,你爱福临吗?”
宁芳奇怪地转头看了阿图,不明白她怎么突然——
“你爱吗?”阿图异发认真地凝视于她,索求答案。
动了动眉,宁芳无法说出她爱,况且她也不想骗阿图。于是摇了摇头,重新看向头顶的帐幔:“不爱。其实,我并不知道什么是爱。除了亲情,没人人交过我什么是男女之情。”
“……让我——爱你吧……也请你——爱我……”想着那夜懵懂间,那人异发坚定与极度渴求的面容,宁芳夹着疼痛地烦恼。
阿图侧身看着她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