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逍遥带着旬冲来到蟒山群脚下,森天古树下,池塘边,欧阳路鸣头戴青帽,身穿青衫,脚上白鞋一尘不染,面色平静,正坐在大石头上闭目沉思。
远处千里黑驴在草原里与一只野母羊追逐撒欢。
他鼻中已嗅到那熟悉的浓郁薰香味,是那种可以挑起欲火的香型。
他知道旬冲来了。
他脑海里闪出,第一次见到旬冲的情景。
师父忆神将他扮成诗社的才子,在大森国森都比诗大会上,安排他与水月见面。
众位才子中,欧阳路鸣年仅十六岁,容貌清修出众,骨子里透着无尽风流,豪饮十大碗青梅酒,半醉半醒时,舞剑吟诗,到精彩处,剑尖沾上墨,于宣纸上画了一幅群兔戏草图,令当时来森都游玩的旬冲,如见天人,当晚便闯入他下榻的房间,将他掳走。
他昏迷之中,嗅到浓郁薰香味,全身神经兴奋起来,睁开双眼,旬冲那张妖邪的亦男亦女绝美的脸,近在咫尺,而再往下看去,竟然是露出锁骨的正红色裙子,然后是碧绿的绣花鞋,极为魅惑。
旬冲唤着他的名字,与他激吻。
半梦半醒之间,衣衫褪去,“啊!”他惨叫一声,晕了过去,醒来时,身上的旬冲还在压迫,猛力冲刺,空气里血腥味浓郁,他下身痛的钻心……仿佛下到地狱!
这样过了七夜,他想死的心都有了,旬冲亲自用醉给他伤口边抹药膏,边媚笑着说:“以后,你是夫,我为妻。对外,你是我的关门弟子!我叫旬冲。”
他这才明白,这不男不女的人竟是名满天下的天云国国师旬冲!
后来,为寻师父忆神的下落,他出入于青楼、茶馆、诗社之间,旬冲吃醋妒忌发狂,欢好时给他下了情舍印和香情咒!
如今,已过了一百多年,这些往事却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他们已做了一百多年的“夫妻”吗?
旬冲被忆逍遥重重踩在草地上,涌出泪来,却朝欧阳路鸣笑道:“鸣,昨夜还梦到你。数月不见,你清瘦了。”又叹道:“你若想取我性命,何必大费周折?拿去就是……”
忆逍遥见欧阳路鸣双目湿润,仿佛也要哭,不知他到底是恨旬冲,还是舍不得,只觉自己是个多余的人,快速说到:“人已带到!按原计划吗?”
欧阳路鸣内心情绪翻江倒海。
忆逍遥俯身问旬冲道:“一百多年前,妖界是哪几位妖王抓走了忆神?”
旬冲望着欧阳路鸣,轻声道:“除去蛇王、狗王,还有虎王、龙王。当时,我也在场,见忆神风采,与鸣有些相似,便未出手。呜……你能摘掉帽子,让我看看你的头发吗?最是飘逸动人处,便是英武也妖娆。没有长发,你舞剑怎能达到最美,把我头发剪了,给你续上吧。”最后几句,声音温柔,字字清晰圆润,如同温柔贤惠的妻子对丈夫说话。
欧阳路鸣自始至终为看他一眼,起身指着黑驴,对忆逍遥凄然一笑,哑声道:“二师姐,那驴子速度太慢,就让他变成它,兴许能跑的快些……”
忆逍遥暗笑:不忍心杀他,原来还是有情……
蓝天白云,青草蔓蔓,湖水中天淼游在前面,回头朝木子银叫道:“死狐狸,来啊!你来追我!咯咯,你笨死了!”
湖边,炊烟袅袅,风扬烤着野兔子,遥岑炖着野雁。
黄胖子在一旁剖大鱼,那鱼红磷长须,二尺长,十多斤重。
小色躺在旁边的青草地上,四脚朝天,让草原上温柔的秋风吹干身上的毛。
“小色,刚才咱俩先进的黑雾,蛇王飞来,蛇目射出两道强光,我的灵魂仿佛被打出身体!”黄胖子纳闷道:“然后,红光一闪,挡住强光,我的灵魂又回到身体。你也有这种感觉吗?”
小色翻身,屁股冲着他,用法力传音说:“有!”
“那道红光好像是鬼术。你说,会不会有鬼界的高手,暗中相助?”黄胖子取出鱼籽和鱼漂,放入旁边的瓷盆里,这个遥岑嘱咐过,要留下来红烧吃!
远处,白龙变幻成白马,与两只野兔赛跑,不时的鸣叫几声。
今日大战全胜,忆逍遥还晋级成为蓝色兽帝,众人心情极为亢奋,遥岑和风扬轮流唱歌,一个唱的是猫族古老的歌谣,一个唱的是天云国广为流传的民间小调,兴致勃勃。
为心爱女人做饭,是遥岑梦寐以求的事。无论她是何身份,在他心中,她和普通百姓家里的妻子一样。
做忆逍遥喜欢的食物,风扬觉得无比快乐。一想到她那樱桃小嘴吃到美食时,灿烂的笑容,可爱的小酒窝,他将满腔柔情积于十指中,在火堆上,来回翻转兔子,要烤的比上次还要鲜嫩才好!
正在那时,天淼在湖里冒出半边身子,手指蟒山群,惊叫道:“快看!红雾和黑雾没有了!那里开始塌陷了!”
大地剧烈的晃动,仿佛强烈地震,自蟒山群里如潮水般涌奔出许多动物,老虎疯狂的跑在最前面,兔子鼓圆眼睛,跑的太急,蹦到犀牛背上,笨拙的野猪连滚带爬,灵小的狐狸,左右穿梭,由最后超越到前面!
蟒山群里“轰隆!”巨响声迭起,上方浓云密布,百山连绵雄伟壮观,拥有热带雨林奇异风景的蟒山群,片刻之间,夷为平地。
大地渐渐恢复平静,黄胖子闻到一股糊味,惊叫道:“兔子烤糊了!”
众人见风扬虎目圆瞪,气呼呼将烤焦的兔子丢到一边,均“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