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灵山庄延续了“舅爷爷”爱打洞的一贯风格。山顶上是一处规模不算小的院子,仿茅草屋式样的小屋三间,凉亭一座,植物攀爬廊道一处,简朴得如同普通农家。但只要你钻个洞,地下别墅的豪奢之气可以把你压得喘不过气来。
武灵山庄的小院里,举办了一个集体婚礼。四对“新人”(都是翻新货)分别是:骆有成和柳莹、柳洵和林小妖、石岩山和丽格格、梅朵和夏平平。新人里,夏平平年纪最大,不过他娶了最小的一个,只能屈尊做小妹夫。
按理,梅朵拉姆的阿爸贡布尔甲也该来的,不过倔汉子一向不愿意借女儿的光“攀高枝”。梅朵来武灵前的那晚,他在牧场按藏家习俗为女儿和女婿举办了一场小型婚礼。
骆有成原本也撺掇奸夫哥和大姐一起把事办了。史湘云却说自己欠豆豆妹子的太多,婚礼不能太草率,他一定要亲自设计、准备和安排。不管是不是大饼,反正把书院大姐头感动得稀里哗啦。
史湘云确实有理由嫌弃。集体婚礼办得十分马虎,也就是走个过场,重点还是大家一起玩。总的来说,四对“新人”的才艺表演还是很出彩的。
骆有成和柳莹不但换了古装,还上了天。有成哥在空中吹笛,妹子在空中舞剑。衣袂飘飘、翩若惊鸿,整的跟仙人一样。
笛声缈缈,不绝如缕,宛若天籁。剑舞飘飖,云间闪电,气贯虹霓。这会儿就很显有成哥的功力了,不但要吹好听的曲子,托住妹子的意念力还要随时能跟上她灵动的舞步。若不是有成哥的身子圆了的点,肚腩大了点,这一对就是妥妥的神仙眷侣。
夏平平则弹起了藏家乐器札木聂。据说他仅仅跟着老丈人学了一周藏家传统乐器,弹奏水平就远在丈人之上了。梅朵端着一只酒碗,一张口,清澈空灵的声音便在山间回荡:
冬日里的武灵家,满上一杯诚意酒。一杯敬天地,二杯敬长者,三杯献给兄和姐。祝福是世间最醇的酒,我们愿在酒中融化永世不醒来。
冬日里的武灵山,好山长在水长流。水流山下急,水流千里外,水流不尽似我情。爱情是最漫长的旅程,即使掉下悬崖我们也相依相守。
英俊的平哥哥和梅朵拉姆一生永不分离
阿拉亚里耶~~
梅朵的即兴演唱博得满堂喝彩。随后,她和夏平平向家人们献上了哈达。
前面两对太出彩,不会唱也不会跳的柳洵夫妇想躲,躲不掉。两口子商量了一会儿,柳洵总算记起自己还有一手好刀工。
他拿着半个红萝卜,正面切切,背面切切,两头一拉,牙签一戳。红萝卜变成了喜庆的红灯笼。很优秀很应景。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萝卜上了,以至于他老婆林小妖只是用筷子敲敲碗,就蒙混过关了。
石岩山就扯蛋了,说要表演家庭传统曲目——他坐马桶,格格打嗝。
一根棍子无端地飞起来,抽在石岩山屁股上。骆有成骂道:
“想恶心死我们。”
当众表演打嗝拉屎当然是玩笑话。石岩山也是有绝活的,他单手撑地,腿脚离地,身体平展,做了一个极高难度的单手水平支撑。丽格格以他的身体为舞台,跳了一段热情洋溢的健美操。
这就是集体婚礼的基本基调,简单、欢快。
所有人里,唯一假装快乐的是女巫。她也在笑,也在跳,但看到兄弟姐妹们个个成双成对,心里没点羡慕嫉妒那是假的。童星安在她梦里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最近一次已经是一个月前了。形象很模糊,来得快走得也快。最近就连太监闺蜜找她的时间也少了。兄弟姐妹们又个个成家立室,她越发觉得孤独。
……
中午的饭菜是从书院食堂传过来的。柳洵吃了一口,就开始摇头,说那帮龟孙子上不了台面,他前脚刚走,饭菜的就掉了几个档次。林小妖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了两下,他才不情不愿地闭了嘴。其实他徒弟搞出来的东西不差,只不过他的要求太高。
鬼箭说,靠山吃山,干脆下午去打只羊来烤。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建议,也可以看出这家伙的脑子绝对不输春风。
柳大厨嫌徒弟们的饭菜不好,接下来的日子显然是想开武灵山分食堂了。林小妖用小动作表明了她的立场,她希望柳洵这两天多陪陪她。鬼箭认为一起出来玩,没理由让大厨一个人辛苦,在座的唯一能在厨房里帮得上忙的也就只有大厨的妹妹、书院的主母柳莹。
烤羊就不一样了。大家不会烹饪,给羊翻个面总是会的。每个人都能帮上忙,不会苦了一个人,吃着也安心。
鬼箭的建议立刻得到众人的附和。
因为柳妹子的缘故,骆有成对鬼箭观感不错。这会儿好印象又增了一分。
鬼箭平时话不多,但说的话,做的事,绝对靠谱。骆有成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凤凰,人是小姨子请来的,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如果小姨子要和鬼箭交往,他乐见其成。虽然鬼箭长相一般,但比起春风,人要踏实不少。
吃过午饭,人分成了四组。老人一组,进入地下别墅,玩起了叫卡拉棋的益智桌游。女人们一组,说是要到山下摘点野果。刀行、石岩山和鬼箭三人去打猎。剩下的男人陪柳洵去寻找化毒解毒的草本木本植物,相对于猎杀,他们对刀行化毒的本事更感兴趣。
冬天的武灵山,采集点树皮、草根、叶子还是靠谱的。但要说采野果,基本是瞎掰,女人们只是为下山找个借口。姐妹们很久没聚得那么齐了,就想着避开男人,一起出去走走,说说私房话。虽说躲开了男人,但话题却始终离不开男人,尤其是最热衷谈情说爱的梅朵。
下山没多久,女巫和凤凰找了个借口单独行动了,女单身狗实在和姐妹们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两个姑娘走出了很远,凤凰才愤愤地说:
“瞧梅朵那个得瑟劲,好像天底下只有她平哥哥一个男人。”
曾经,梅朵是凤凰的贴心小跟班。但自从她恋上了夏平平,一切都变了,整日围着夏平平转,凤凰现在几乎很难见到她的面。即使她偶尔良心发现,来看看姐妹们,也张口闭口平哥哥,听得人心烦气闷。在凤凰看来,梅朵是如假包换的玻璃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