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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在我想怎么能安慰她，并且让她放我下来时，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那绑着吓唬我的男人，和另一个白衫翩翩的年轻人。他们忿忿不平说引来的居然是个丑八怪，颜风菀就和他们交了手。我看到颜风菀用的奇怪的套路，有化生术的影子可以遁形，却又时而身形迟钝。不过当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被打倒在地，白衣人才开始动手，不过只是一只陶埙，诡异的一声响，我觉得五脏六腑被撩拨了一样，头还一阵疼痛。

“你们要是敢动这孩子一下，我非杀光你们！！”颜风菀嘶声叫道，忽然抛出数把匕，带着暗黑色的火光，径直朝白衣人飞了过去。看她这么护着我，我居然想叫她一声颜姨了，甚至后悔自己骗了她。

白衣人闪动身形，躲开匕，但见匕所刺到的木头居然出滋滋的响声，冒起了青烟。白衣人立即把陶埙放到嘴边，可是那埙瞬间碎裂了。还听到门口簇拥那一簇人被什么东西打的四散开去，呻吟声不断。

一个戴面具的出现的门口，穿着一身黑色便衣，让我想到假都王。有人还想靠近他，他双掌轻合那人就被弹飞了出去。他从腰身抽出一根萧管，扔给白衣人，叫他吹摧心律。然后手一挥，把我的束缚尽数解开。

摧心律一起，我顿感头晕目眩，心跳加。黑衣面具人过来把手放在我肩口，我心神立刻宁静下来。我不知道他在用什么部位跟我说话，他告诉我，他是肃奉，就是假都王。叫我赶紧起身赶往富春山，如果见到春凌霄，先帮她道声歉。

春凌霄？我心下迟疑，他又跟我说就是春五娘。彷佛听得见我心语，他说他走不开，要我告诉春凌霄离开富春山，朝廷的人有可能对富春山那边下手。他怕军营那边怀疑，脱不开身，现在还要赶回去。面具人扭身，看着白衣人叫他把衣服脱了给我，然后走到外厅，对一干看热闹的说，谁敢打我主意，必死无疑。听到栈外有马离去，这一干人才逐渐爬起身来。那被颜姨打翻的中年人爬起来对白衣男人嚷嚷人都走了怕什么，赶紧上去绑好了人。这话刚说完，中年男人当即脑袋被扭到后身，一声不吭的死了，连谁干的都看不见，听着几个伙计凑上来哭喊着：“二掌柜，二掌柜!!”

白衣人很识相的对四周说：“还不散了，还有想死的吗？”然后上前来对我说还有什么吩咐，他护送我出门。我看着那几个店伙计，有个聪明的立刻说马上马上把您东西送过来。他们大掌柜把我东西拿了过来，这是一个精瘦的矮子，还给了我醒酒的药丸。并不断的给我道歉。我奇怪的是，颜姨不知道去哪里了。白衣人把萧管恭敬的递送过来，并且自我介绍：“东沙山颜无忧，愿意交阁下这个朋友，并唯阁下马是瞻。”我只说声有缘再会，心下想，难不成，又遇见了自己的亲兄弟，东沙山，好像是我娘曾经所在的地方。然后去酒窖把那盘野鸡肉拿了出来，这些人都是看着我走下去走上来，不一言。那店掌柜又赶紧吩咐人包了些酒肉递过来，站在旁边听着吩咐的样子。楼上的看热闹的也都进了屋关紧了门。不知那北地的女人是否真的在店里住。说实在的，还真有点好奇吃人的女人什么样。

我还是礼貌的道了谢，走出了客栈。神清气爽的夜晚，身上的虚弱感完全都没有了，在看看手上拎的酒，想也没想，扔的远远的。

正要离开的时候，似乎听到有人呻吟的声音，仔细分辨应该是颜姨，就在客栈的屋顶。我飞身上去，扶着她。浓重的血腥味，我知道她受了伤。她把嘴巴凑近我的耳朵，告诉了我一些事情。

假王肃奉想要的是绝生三章的息生术就在乌濛国，中廷都王要的是乌濛国的领土，假王受命于中廷都王替都王在雨龙山这边担着被暗杀的风险攻打雨龙镇，过了雨龙镇，乌濛国就在眼前了。

现在颜姨和阴慕华受命于假王同时阴慕华和颜姨又受墨北亟控制，都有三心毒在身。每两百天要去墨北亟所在的墨谷取解药维持生命。肃奉当时知道颜姨在场，他们早有约定只要不拆穿他。肃奉答应会从墨北亟哪里给他们弄来解药。现在的颜姨和阴慕华身上又有肃奉下的毒，连是什么毒都不知道。

我虽然有恻隐之心，我还是没有告诉颜姨实情。从颜姨说到齐叔的语气，我知道，她还深爱着他，爱并痛着恨还有无奈。更奇怪的是，颜姨说他去忘生崖没有看到齐叔的尸体，却看到当年的师尊雨元子在息生崖顶打坐，所以再也没有敢近忘生崖一步。颜姨让我好好活着，她武功向来伤人自伤，死不了，要回军营去了，还说她只是我娘旧识，因为相貌从来都是暗中跟随，她想让我相信我娘已经死了。

听到打马离开的声音，我再次流泪，为这悲伤的绝望的母亲。我决定把这个谎言一直说下去。总比她听信墨北亟的谎言要好的多。

赶紧回去了，安顿好了武轻容，我还要赶着去肃马城找春姨。不过明天一早，我还要去下口村叫上满成义。时间太紧迫，我脚下生风，先回忘生崖。

武轻容居然还在那里静静的睡着，我唤醒她和她一起吃东西，然后把今天的见闻都告诉了她。她看起来并没有着急过，伤势也没有加重。这夜我们都在聊天，我把我的故事从头开始都讲给了她，包括和满成义是怎么从军营跑出来。她就那么安静的看着我一直听着，最后总结说我是个很愣的人，说我应该先去问清楚自己的嫂子为什么偷走了我的玉牌，以及当夜到底生了什么事。她决定跟我一路同行，我也答应她这一行的最后一站是武律岛，送她回家。她似乎有些想通，不想去拿回丈夫的遗体了。即使拿回来也面目全非，她不忍心看到。

一早，我们出赶往下口村。路过六坝驿的时候，客栈的伙计非常殷勤的向我打招呼。那白衣的颜无忧仍在在那里，如今也又是一身白衣。我看看自己，穿的跟他如出一辄。眼神之间，几乎没有跟任何人说话，在驿站，武轻容用自己的金簪换了一匹快马，我俩同骑在一群人的注目下，奔向下口村。

整个村子因为这张战争变得死气沉沉，到满家大院的时候，大门是虚掩的。走进院子，转了转，没有见到人。当下迟疑的时候，满成义走进了院子，背着一大捆柴火。他激动的就冲上来抱住了我，连柴绳都没解开。跟他简单介绍了武轻容，他张口就喊弟妹还说似曾相识的样子。弄的武轻容满脸绯红，我更是红透了脸。他应该是在军营瞥见过武轻容的样子。我俩都没解释什么，我很关心孩子和嫂子去哪里了。

满成义满脸的不开心，原来嫂子把孩子交给了邻居，自己就走了。都没说是去哪里。他在家就数着日子等着去客栈找我呢。战争什么的，都去见鬼吧，我把手上的玉牌丢在地上，告诉了满成义当时嫂子的托付。满心都是对这个狠心的女人的责怪，连孩子都不要了。武轻容却说，兴许有什么难言之隐，孩子留下来反倒太平。我当下决定叫满成义叫了孩子收拾了跟我们一起走。满成义欢喜的去叫小墩子了，一回头却看见武轻容紧皱的眉头。

“你兄弟是逃兵如果不是大军有变，应该早连累到家里。”武轻容好像话还没说完，但是却没有说下去看着我的脸。

“他哥哥在军营，能把这些搞定的。”我毫无底气的说。

“他哥哥，那个人，虽然不尊不孝还不忠。不过倒有可能。。”武轻容停顿了好久，我看着她等着她的可能，成义就已经进来了。小墩子冲上来就抱住了我的腿，跟我说谢谢叔叔。孩子真是可怜。

武轻容对成义似乎有些疑心。当成义张罗好了牛车的时候，武轻容走上前说，要么用这个换匹马，要么咱们就走不了。成义倒是一点都没有觉得不妥，就对着自己家的大黄牛说了一通告别的话，然后拉去换马了。

当大院子挂上了铜锁，我心情有些凝重。似乎有种这家人是被我害成这样的感觉。成义带着小墩子，武轻容带着我上了马。成义看着我俩，笑的一塌糊涂。原来男人坐在前面不合适，但是没办法，我不会骑马，自小齐叔都是把我放在前面。

离山镇的人声跟我记忆中相比也少了不少，我们穿过东门进了内城，并未现有兵士把守，略感宽心了些。毕竟我和武轻容都可能会成为被通缉的人。我们很需要换马车前行，但是我不想武轻容随身的饰品都被当出去，就跟成义私下商量问他那里是否有银两。成义一脸神秘从马上带的包袱里拿出一个箱子。打开来，里面全是银子。并且告诉我有两箱，嫂子留下来的。虽然有些奇怪，也想不到什么。

在酒楼吃饭的时候，全场只有我们几个，隐约听到躁躁的马蹄声开近的声音。年迈的老板忙招呼我们到后院躲躲，并把马也牵开了，免得惹是非。跟老人聊了聊，得知这里已经不仅是人少了，而且是萧条，客商寥寥无几，中廷的骑兵每一柱香（一柱香三节就是3个时辰，每天4柱香，前面有说中庭国的时间和立法）的时间换次班，频繁巡逻，还抓壮丁充军，离山镇现在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士兵都是在西内门和东内门的钟亭那里换班和休息，我们要出的西内门更有有不少的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