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佑道:“正是这样,所以我建议戴总队想个法子把他逼出去,看看什么人会跳出来。”
李云清点头道:“这是个思路,你们具体打算怎么操作?”
顾天佑道:“戴总队打算安排他先去进行强制医疗,派卧底到精神病院暗中保护监视。”
高雪瑶说:“好好的人装精神病被送进去,怎么受得了啊,我要是这人,晓得你们打算这么对我,宁肯认罪算了。”
顾天佑说:“杀人绑架认罪就得死,好死不如赖活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高雪瑶却叹道:“小兄弟,你是不知道精神病院的厉害,好人在里头真是生不如死,没人跟你好好说话,天天都要吃根本不需要的药物。”那语气,就好像她亲身在里头经历过似的。
李云清教授忽然说:“换个话题吧,谈谈咱们接下来要办的案子。”
尘封了十九年的案卷记录被打开,十九年前,6子琪还是个天真烂漫拥有快乐童年的小姑娘。忽然有一天,一个恶魔闯入她的家,用一把切骨刀砍死了她的父母。案子找到了两个嫌疑人,查来查去却最终不了了之。席志明说过,徐韬当年已经锁定了凶手,却因为一个重要的时间证人而被迫结案。
这不是什么悲剧,而是丑陋的闹剧。
徐韬还活着的时候把此案视作人生污点,每当提及必定暴跳如雷。
席向涛也许正是因为此案而对人生选择产生怀疑,最终走向了原本人生轨迹的对立面。
人性是向往疯狂和堕落的。把一个邪恶的犯罪份子改造成好人,需要的是圣人的胸怀,而把一个好人变成一个邪恶的犯罪份子,有时候只需要一点点丑恶的刺激。
一摞子照片摆在桌上,张张见血,触目惊心。男主人被砍死在书桌旁,女人倒在窗口,根据现场勘查记录所述,女人曾试图将儿子从窗口丢出去。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丈夫被杀死,绝望悲伤的女人拼死保护三岁的儿子,凶手追了过来,女人没来得及把孩子丢出去,她曾有机会独自逃走,但凶手夺走了孩子,女人被残忍的砍死了。孩子被凶手带走。
一个侦办人员锲而不舍,终于在下水沟寻找到孩子,多年后回来报仇,就是席志明。
这是一个早已明了于胸的故事,如今正以更直观的方式展现在眼前。
顾天佑收回心绪,问:“不等其他成员一起过来吗?”
李云清道:“特别调查组只有七个人,算上我跟张副部长也不过九人,你知道全国范围内有多少积压的案子待查?”
顾天佑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这个特调组成员的名额太宝贵了,而自己显然还不具备独当一面的能力。
“特调组里没有闲人。”李云清一指高雪瑶,说:“小高精通十六国语言,能用电脑侵入国际刑警总部篡改总机程序,一本三十八页的卷宗,她只看一遍就能烂熟于心,同时还是柔道四段,在特调组里她只是我的助理。”
顾天佑挠挠头,道:“我是不是让您为难了?”
“是的!”李云清教授很直接:“特调组七名成员,关凤杰和周维岳两位我就不说了,就侦破能力而言,他们俩甚至都比我强很多,另外三位成员也都很了不起,刘铁林四十九岁,柳州市局刑侦支队支队长,六年前的野马河连环杀人案,林场工人碎尸案,都是由他侦破,一次一等功,两次二等功,一次全国十佳;侯文华,人称侯爷,一等功臣,三次全国十佳,缉毒战线上的活传奇,经他手侦破查获的毒品就过十吨;焦文军,五十岁,铁路公安刑侦总队副总队长,反扒能手,全国十佳,五次荣立二等功,屡破大案,当年名噪一时的******东北虎两大贼帮,都曾折在他手上。”
特调组七个成员,不算特招的高雪瑶和顾天佑自己,其余五位,年纪最轻的是四十九岁的刘铁林。毫无疑问,顾天佑是个异类,特例中的特例。
李云清教授道:“这件案子调查的关键不在于查证还原,而在于取证落实推翻当年的时间证人所做的证明,找出更充分直接的证据来印证徐韬的推论,卷宗在这里,我个人认为徐韬的工作接近完美,他在天上看着我们,死者的照片也在这里,我们要证明给他和她看,法律不是一纸空文!接下来,时间证人邵庸海我负责拜访,清洁过现场的人证梁必达由你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