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沉吟了下,看向黄月英,她神情那么淡然,语气那么平静似乎早已成竹在胸似地,“飘飘,你已经想到了逃脱的办法?”
黄月英微微一笑,拉过诸葛亮的手在他的手心写下了‘师兄’两个字,抬眼看诸葛亮,见他没什么反感。才又写了‘吴普’,‘黄巾军’,‘我们为饵入虎穴’……
诸葛亮的眼睛渐渐点亮,他目光烁烁地看着淡笑不语的黄月英,他也拉了她的手在她的掌心写下了‘骨肉不分,进退与共’。然后,碧昂转而看向了在床榻上睡得很甜的孩子们。
黄月英温柔地笑了。手被诸葛亮握在掌心,那份温暖让她踏实。
夜很静,水面似乎没有波澜,船一路行得都很稳,直到天渐明时船只靠岸,他们抵达了建业。
再见面时孙权很有风度,完全是一副王者风范,对黄月英和诸葛亮的待遇犹如上宾完全想象不到在船上时他还关了他们禁闭,看着孙权那温和的笑,黄月英简直要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在做梦了。
孩子们被诸葛亮和黄月英分别抱在怀里,两个小家伙睡得依然很香,做孩子真的很好啊。
离开了建业快一年了,诸葛亮和黄月英再次被请去了客馆,这次守卫要比上一次严密多了,很多新面孔,而且冷冷得跟冰砖一样,黄月英实在没兴趣多看他们一眼,直接把他们当空气忽略掉了。
黄月英拉着诸葛亮进了卧室,将孩子们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便打开了窗子。她扫了屋子里一圈,也没找到可以用来写字的毛笔,这下黄月英倒是无奈的笑了。
诸葛亮将她拉到床边坐了下来,小声问她:“你在找什么?”
黄月英瞥了眼窗外。才很大声地对诸葛亮道:“橙橙尿了,这里怎么连块棉布都没有啊!”
诸葛亮眼睛一转,立刻会意,很配合地道:“行了,你先睡会儿吧,我给橙橙洗一洗好了,明日就干了。”说着便起身端了铜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低沉的女声,“先生,夫人,奴婢拿来了一些日常衣物,请先生示下。”
黄月英按下诸葛亮,示意他不要出去,自己却是转过了屏风坐到长案前,高声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领头的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子,看上去应该是这里婢女的总管一类的,那女子先对黄月英施礼过,便指挥着一应婢女鱼贯而入,一时间,大人的小孩的从衣服到鞋袜一应俱全,首饰头面胭脂水粉茶水点心玩具书籍更是应有尽有,连诸葛亮做服饰用的玉佩都已经准备好了。
黄月英扫了一眼物品。便淡淡地指了指一旁的角榻,“放那边吧,你们可以下去了。”
一应婢女闻言倒是乖乖退下了,唯有那领头的婢女等到众人都出去了,才一言不发的走到黄月英面前,自袖中拿出一只拇指大小的玉笛放进了黄月英手中,她对黄月英眨了眨眼,一只手叠在胸前贴着身体指了指屋顶。
黄月英一直平和地微笑看着她,没有给她任何回应,那婢女也不多话,转身欲走。结果黄月英又将那玉笛塞回给她了。黄月英摇了摇头,在那婢女诧异的目光中,自角榻上拿起两块棉布转身进了内室。
小男孩因为尿湿了,此时哭得正欢,诸葛亮抱着他哄呢,显然诸葛亮这种没有育儿经验的人对小家伙的不满有些招架不住,幸好黄月英及时回来了,给橙橙换了尿布,也喂他喝了奶,哄着小家伙再度睡去。
这时黄月英便将另一块棉布小心地撕下了一角,又自棉布中抽出了两根棉线,便咬破手指写了个‘伏’字。诸葛亮一见黄月英动作便清楚她要做什么,当下便拍了果果俩下,小丫头被惹毛了,哇地一声委屈地大哭起来。
诸葛亮趁机道:“这两个真是一个比一个劳神,还是爹爹给你吹个曲儿你老实地好好睡一觉吧。”当下便解了腰间玉佩,含在唇间吹了起来,这曲子黄月英也从来没听过,别说果果没一会儿果真不哭了,就是黄月英听着也有点泛困。
就在黄月英快要撑不住眼皮的时候,诸葛亮换了曲目,黄月英立刻不困了,她甩了甩头就看见两人面前的地上此刻正蹲着一只半尺高的大老鼠,那家伙双眼涣散一动不动地盯着诸葛亮看。
诸葛亮这时看了黄月英一眼,黄月英总算明白了,她家相公这是给她招呼来信使了,可是,他召唤什么不行,偏偏抓来的是只通体油光地大黑鼠,令黄月英看着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在诸葛亮一再的眼神催促下黄月英终于百般芥蒂地将那布片紧紧地捆在了老鼠的前胸上,远远看去就像是老鼠自身长出的一撮白毛。
当诸葛亮的曲子再度变化时,大老鼠很自觉地去执行任务了。至此诸葛亮和黄月英才算安心,黄月英起身捻灭香炉里的火星,然后关了窗户,这才与诸葛亮和衣躺****,两人没敢睡实,不过是眯着眼睛养神而已。
孙权这一天都没有来。他似乎是有意给他们俩放天假,直到第二日才派人前来客馆,却是来接黄月英,说是孙尚香有请。
黄月英听到这话,便不屑地冷笑了声。诸葛亮送她上马车,临到最后,他突然将她一把拉进怀里,看似是不舍,实际是贴着她的耳朵说了句:“平安回来才是第一。”
“为了你,我不会舍得死。照顾好孩子。”然后踮起脚尖飞快地在诸葛亮唇上印了下,在江东众人诧异的目光注视下,落落大方地上了马车。
孙权想单独见她又不引起别人怀疑,最好的办法不就是借用孙尚香的名头吗?黄月英知道刚刚那一幕恐怕早已传进了孙权的耳朵,好吧,她这次还就是要激怒他了。
第一卷风华正茂情初萌 第一九零章 孙家二少
第一九零章 孙家二少
黄月英的猜想一点也没错。孙权这次传唤她去,还真是拿孙尚香做了幌子,因为他接见她的地方是他的别苑。作为东吴之主,孙权是一个有很多秘密的男人,尤其是在情之一字上,他有很多无奈,也有很多牺牲。
曾几何时当孙策还在世上,驰马扬鞭杀伐决断于疆场,孙权所为隐藏于兄长光环下的二子,心中的抱负是不能轻易表现出来的,所以那个时候孙权更多的时候需要的是掩饰,他需要用其他的特点分散别人对他的关注,打消兄长对他的戒心,那个时候他只是一个少年,一个流连在莺歌花柳不学无术的少年,然而尽管如此,他的兄长却没有放弃过他。他一直明白兄长是赏识他的。
这两个兄弟间的默契的情谊是不为外人知的。直到某一日,他遇到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不仅有绝丽的容貌更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令每一个看到她接触到她的男子为其心动。****无数的他,自然当下便把持不住想将其据为己有。哪怕将其作为一件收藏品,对他来说也是赏心悦目的。
但就在这无意之中,他发现了兄长与她之间的秘密,这个时候孙权才明白原来这个女子便是兄长一直放在心中的人,那个时候他曾嫉妒,曾痛苦,他明白他抢不过他的兄长,他注定得不到她,那么他便恨下心,既然得不到,那么就让她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后来,兄长暴病身亡,他顺利继位,再也没有人能与他争什么了,然而那个女子却在退回了他的婚书后嫁做他人妇,他明白或许他那时求婚的时机不对,让她误会以为他是为了黄家的天书,这或许只是他面对被拒绝的借口,求得是一个不甘心,可是结果是一样的,继位了他依然得不到他想要的。但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他,他已经失去了去争的自由。为了江东他再也不能轻举妄动。
一场赤壁之战,他见识了她嫁的夫君是一个怎样的男子,然而那男子越是优秀他就越是不平衡。直到小妹前段时间发来书信,言繁机阁与她之间关系密切,他再也坐不住了,刘备依然得了荆州。若是繁机阁再落入他的手里,那么不管刘备是否知情,只要一想到是她在背后操控之这一切,他就万分懊悔。
他或许没有多少时间想她,却是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