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迫不得已,我一般不赞成操纵舆论的行为,可是我们现在必须要做两手准备,做最坏打算,所以,我们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听到他祖母的话,安常煦本来还有些不太明白,接过他祖母递给他的纸上,看到上面写的那一段段内容,他瞬间涨红脸。
“奶,我哪有您写得这么好啊,我所做的一切,明明都是您在背后指导的,这也太……”
安常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就是有些心虚与惭愧,也有些尴尬与紧张,陈凤琪一本正经的接过话道。
“你现在肯定做不到,只要用心,我相信你只要有心,愿意努力,肯定能将我提前帮你吹的这些牛,一一实现。”
安常煦顿时感到压力山大,苦着脸道。
“奶也太高看我了,我可没这个信心。”
话虽这么说,安常煦还是强忍着满心的耻感,将那页纸递给刘乐。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伴随着皇上在朝堂当众表态,在他心中,天下臣民都该享有同等待遇,要取消自古就有的强制征役制,将无偿的劳役改为有偿征工的消息,在民间引起轩然大波的同时,响起的还有另外的一些声音。
例如,陛下为何会如此爱民如子,是因为他本就是在民间长大,所以深知百姓疾苦,做事总是站在普通百姓的立场考虑,才会做出如此惠民的决策。
这是皇上因其特有的成长经历,才具备的特殊品质,是那些从小在奢华的后宫中长大的皇位继承人,绝对不可能有机会具备的品质。
养父母家里特别重视对后辈的教育,不惜倾尽家财开设惠及寒门子弟的书院的举动,不仅让皇上具备状元之才,还培养出他遵从圣人之教诲,兼济天下、爱民如子的心胸。
这也是那些生来就高高在上的人,所不可能真拥有的心性。
新继位的皇帝在国库与内库都很空虚的情况下,不惜放下自己身为皇帝的尊严,为民低头向那些有钱的大皇商低头借钱,还让堂堂丞相与户部尚书当见证与担保,证明自己将来一定会还钱的决心与信誉。
可见皇上实在是位非常守信誉,做人做事都很讲究的人,对地位卑贱的商人也不存在偏见,自己再怎么艰难,也不会想到要觊觎别人的私产。
这也是一种十分难得的珍贵品质,毕竟自古以来商人位卑,一些有钱的大商人,被那些有权有势的上位者随便寻个由头抄没家产的事件,可谓是屡见不鲜。
这也是那些大商人不得不削尖了脑袋,想要攀附上那些有权有势的豪门大户的原因,在这种情况下,若是最有权有势的皇帝,能公平对待他们这些商人,那么他们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总之就是有人从各方面,仔细分析了新帝自打出现,以及继位以后,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得出这许多的结论。
最后的总结,就是新帝就是最好的皇帝,就是对天下所有人都心怀善意,有望成为千古一帝的好皇帝。
因为太过有理有据,这些分析与结论,可谓是相当的深入人心。
这让有些人实在坐不住,赶紧去找他们中的老大。
“王兄,难道我们真就什么都不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儿如此蛊惑人心吗?”
自己费了那么大劲儿,好不容易才布下这么个局,为的就是到时能激起民怨、民愤,结果对方对在这时大肆渲染新帝的功绩,将他一个毛头小子吹得天上有、地上无,关键是还极具说服力。
随着他不惜低头向商人借钱征工,在原州加固大堤,开挖排水沟,全力降低与减少原州百姓损失的行为被传开,成功收获无数赞叹,民间都认为他已为原州百姓竭尽全力,就算他们所谋之事能成,恐怕到时也达不到他们想要的预期效果。
毕竟不管是他,还是他的儿子,正是那个总被拿来当对照组的存在,生长在后宫、高高在上、不识民间疾苦,不可能做出为给百姓低头向商人借钱之举。
想到这些,成王心中就暗恨不已,冷着脸反问道。
“你们可曾打听到,都是些什么人在为他造势?难不成,这又是那陈氏的手笔?”
前来找他的宁郡王安明端满脸焦急之色的回道。
“那小儿身边被防得密不透风,我们的人,压根打听不到什么消息,反正就是随着他在朝堂上当众说出那番改征役为征工的话不久,那些吹嘘之词好像是在一夜之间,突然就被传得人尽皆知,那些愚民还都自以为是的纷纷附和。”
成王冷着脸拍了下轮椅的扶手。
“这种明明出人意料,却又总能成功蛊惑人心的操作,很像又是那陈氏的手笔,早知那陈氏如此难缠,我们早前不该留着她,任她坐大。”
宁郡王苦着脸,却不赞成的回道。
“那陈氏不过是个乡间农妇而已,王兄也太高估她了吧,依我看,极有可能是那邵云博的主意,那个老东西最是老奸巨猾,恭维人、蛊惑人心的本事乃是他的晋身之资,我们不该一直留着他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