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她态度坚决,为她母亲犯的事感到极为惭愧,压力极大,我才应下,本想通过太尊夫人,可她不赞成这件事,才有我亲自奏请圣上之举。”
知道是这么回事,这件事就好理解,也能说得通了,张贤贞心情沉重,还是强笑着回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景月真是个从小就懂事到让人心疼的好孩子,就是她这小小年纪,就心思重了些,明明家里有我们这些长辈在,哪里需要她一个小姑娘承担。”
“希望她将来可以受到乐阳郡主的影响,变得开朗一些,听说乐阳郡主可是个心底无尘的好姑娘,为人做事都爽朗大气得很。”
张贤贞自己生了三个儿子,没有女儿,离京前,打小就长在柱国公夫人膝下的徐景月,与她在一起的时间,比将大半心思都放在大儿子身上,小半心思兼顾着小儿子的文氏还多。
所以她对这个侄女也是真心疼爱得很,离京在外,遇上什么适合姑娘家的好东西,总想着要买下留着给侄女做嫁妆,连她娘家几个侄女都没这待遇。
从襁褓之中起,就被送到她的院中,由她亲自抚养的小孙女,柱国公夫人比任何人都心疼不舍,神色落寞的感叹道。
“是啊,这孩子真是不容易,这次就算是全了文氏待她的生身之恩,希望老天保佑,让她的将来可以过得顺遂些,有了这份渊源,太尊想必也会照拂她一二。”
徐世子也是直到此时,才知道他女儿会去大营的原因,心中自责惭愧不已。
“都怪我无能,才会这般连累你们所有人。”
知道对方这是被打击得厉害,才会当着她这做弟媳的面,说出这么垂头丧气的话,张贤贞赶紧劝慰道。
“大伯千万不要这么说自己,皇上与太尊之所以如此明断是非,没有因此而对我们徐家生嫌隙,又何偿不是因为相信您与伯母都是至诚至忠之人。”
“世事难料,人心难测,大嫂就是想法简单,容易受人利用,才会在无意间犯下这大错,我们都知道,这事怨不得家里任何人。”
这是张贤贞的真心话,不管文氏做了什么,她都不曾迁怒到长房其他人身上,在她心里,文氏与长房其他人从来都没有被混为一谈过。
听说徐家对世子夫人文氏的处置,陈凤琪也在敲打安常煦。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娶妻嫁女都要尤其慎重,这些可不是什么玩笑话,而是人类总结出的宝贵经验,除了五代以内有血缘的近亲不得结亲,还需看结亲对象的综合素质,你将来娶媳妇可得给我瞅准了再做决定。”
虽然当了皇帝,也改变不了安常煦还只是一个少年的事实,听到这话,顿时有些不自在。
“奶,您一再强调的这些,我都记着呢,反正我到时候听您的安排就行。”
陈凤琪毫不犹豫的一口回绝。
“你快打消这种依赖心理吧,我才不会给你安排,婚姻乃是关系一辈子的大事,我顶多只能从旁帮你把把关,防着你别错得太离谱,绝对不会直接帮你当家做主。”
看他一脸失落的神情,陈凤琪接着又补充道。
“不止是你,连常欣、常泽、常媛在内,都是这个待遇。”
确定他祖母不是因为他当了皇帝,才会单独这么对他,安常煦的心里就平衡多了。
“唉,人家家里都是长辈不顾小辈意愿,非要大包大揽,怎么到了奶这里,就风格大变了呢,您对我们那么放心?”
陈凤琪不以为然的回道。
“不是对你们放心,而是我自己想得开,过日子的毕竟是你们自己,操完心后,要是未来惨淡收场,我看着只能干着急,到死还不放心,多不划算,柱国公夫人不就是吃了这个亏。”
安常煦由衷的感慨道。
“真佩服您总是可以及时从别人与自身的经历中,总结出这么多经验教训的本事。”
“这就叫做以史为鉴可知兴衰成败,以人为鉴可知是非得失,你现在可能还没意识到,但是你现在要记住,要虚心观察别人,多反省自身,逐步在将来做到这一点。”
安常煦不仅嘴上应下,还用手中的笔将他祖母说的这些给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