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最不怕死的常御史都闭嘴了,其他人当然更不敢出头,毕竟认回皇子一事,事关重大,皇上也不只是简单的凭借长相认儿子,他还有人证、物证俱全,显然是有确切的把握。
纵然当殿确认了皇子身份,李常煦现在也是板上钉钉的状元,所以恩荣宴在耽误了一段时间后,还是按照安朝的惯例,进行新科进士打马游街以及祭孔庙的流程。
聚德楼的二楼,特意给状元家属留下的雅间中,李常欣看到骑着高头骏马在大队官兵与御林军的护卫下,缓缓走过来的新科状元,激动到满脸通红,满心的与有荣焉。
其他围观众人还在为这次护送游街队伍的规格之高,感到震惊与不解时,李常欣与何柳正在商量稍后给新科状元掷花的角度与力度。
袁文义抱着小儿子,面带无奈的阻止自己的妻子。
“孩他娘,你还是不要凑这个热闹了,看看就行了,你要掷花,容易被人当暗器。”
没等何柳抗议,李常欣就已经不以为然的回道。
“袁大哥,你太多虑了,阳阳要是连这都接不住,岂不是枉费何柳姐揍他那么多年,才帮他练出来的身手。”
听到这话,袁文义有些无言以对,他当年之所以会喜欢大他三岁的何柳,请东家太太出面,将何柳嫁给他,除了少年慕强的心理外,还有就是喜欢何柳那异常坚韧的心性。
他那性格温柔似水的母亲,就是因为不够坚韧,才会在家族遭遇大变时,不想着如何坚强的面对困镜,也顾不上自己的孩子,选择先死为净。
这也是他在袁家出事后,其他人大多都有得到亲友的照顾,他这父母双亡的被发卖到外地,无人问津。
这次带着何柳回京,袁家祖宅中的那些人,看不起他们夫妻,又记恨几年前,他回京索要回他母亲的嫁妆以及他这房的私产,坚持要分家的事,便想折辱他们一家。
却被何柳一巴掌将桌子拍个粉碎的动作给震住,乖乖为他们家上族谱,再不敢多说一个字,深恐那巴掌会拍到他们身上去。
可是娶了何柳有多少安全感,就要担多少的心,因为天生力气大,脾气还有些急躁,一不小心就会搞破坏,或者是好心办坏事。
袁文义说那扔出去的花,容易被人当暗器,还真不是虚言,李常煦还没到近前,就看到那两张伸出窗外的熟悉面孔时,立刻防备起来。
正当与他差了半个马身的榜眼与探花感到疑惑时,就看到随着护在他们周围的御林军露出如临大敌的慑人气势,李常煦却笑容温和的说道。
“你们不用紧张,她们都是我姐。”
说话的同时,已有两枝盛开得正娇艳的大红色茶花斜射过来,被之前一直躲花,片花不沾身的李常煦主动接到手中。
紧接着,那个窗口又有两枝花飘下,是继之前的两名女子后,出自两个小孩子之手,需要李常煦往斜旁边捞一把,才堪堪将花接住。
除了这四枝花,其他人掷下的花,依旧都被他头也不抬的全躲开,也不关注那些花都出自谁的手。
得知那两个女子是眼前这位说是新科状元,实则已经一步登天的二皇子的姐姐,而且看得出来,他们关系明显很亲近的样子,听到这话的人,下意识回首往那间雅室看了眼。
随着新科进士游街,恩荣宴上发生的认亲一事,也被及时传到虽然没在现场,却消息灵通令者耳中,也让所有得知消息的人,都极饱受震撼。
据说已经夭折,实则流落在外的二皇子,在皇上身体状况堪忧,太子早陨的情况,毫无预兆的在这关键时期被寻回。
更令人感到闻所未闻的是,这位年仅十五岁的二皇子,竟然还是今科状元,同时也是大名鼎鼎的玄隐先生的弟子,与邵丞相之间也关系匪浅。
对于其他人而言,能达到上述的某一条,都将意味着前途无限,可是能将那几条都齐聚一身,除了天选之子,再没有能比这更合适的形容。
按照礼部的安排,走完所有流程后,李常煦没有满足康平帝希望他住到宫内的愿望,而是选择回他所寄住的袁家。
“什么?你是说,你是皇帝老子的二儿子,和我不是双胞胎?”
看着李常欣那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反应,已经彻底接受这个不争的事实,心情十分平静的李常煦点头,为免气氛沉重,故作轻松的说道。
“是的,我的真实生辰比你大一个半月,所以我才是当之无愧的哥哥,你以后可不要再以我姐自居了。”
现在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与生辰后,李常煦不难想到,他可能是因为在年幼时,听知道内情的身边人,无意间提到过他是哥哥,给他留下过模糊印象,才使得他从真正记事起,就莫名认为,自己应该是双生龙凤胎中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