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王家目前这两头大的局面,是先帝做的,可是皇上若再提拔重用王家二房的人,就算是出于好意,真心欣赏那王家三小子的能力,对于王家而言,也未必是件好事。
若是王家那个考了榜眼的三小子,老老实实的走文官之路,能这般得到皇上的信重,不管是对那小子自己,还是对王家而言,都是件好事。
唯有像这样,在长房承了侯爵,五房得了大将军之位的情况下,又重用一个进入兵部的二房,绝对是乱家之兆。
因为有心人都知道,同一家的有人上去,意味着肯定会有人要下去,好事不可能被一家独占,要不然,纵然皇上愿意,别人也不会愿意。
“怎么不可能?你应该也有注意到北方近一年来的消息吧,重用王家二房的人,本就是上面有意对外释放的信号,这一年多的功夫,在朝廷全力支持的情况下,但凡不要私心那么重,有血性果敢一些,北边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三天两头的小打小闹。”
自己的长子去了定北军,心中再怎么恨其不争,徐世子也很关心他在那边的安全问题,当然有在私下通过不同渠道,尽量打听那边的最新消息。
也知道那边这么做,只是在消磨上面的信任与耐心,长此下去,对整个宣武侯府而言,可能都不是什么好事。
“母亲的意思是,上面现在已经不打算再忍了?可是,这样做的风险太大了些吧?”
柱国公夫人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而问起另外一个问题。
“依你看,一直听从乐阳郡主的指挥,在私下加训的那些将士,现在的情况如何?”
“训练效果很好,从身手、力气、反应能力,到每个人的精气神,都有明显的改变,自从大营外的农场开始有产出后,将士们的饮食待遇得到较大改善,体质也都明显得到增强。”
说起这个话题,徐世子对李常欣这个论年龄,比他儿子还要小两三岁,只比他女儿大两三岁的少女,甚至生出几分敬佩。
“这就对了。”
柱国公夫人意味不明的说了这句话后,转而说道。
“既然发现郡主在练兵方面,的确很有一套,你就没想过要在军中推广普及一下?还是说,你碍于自己身为大统领的面子,不好意思向她请教学习?”
徐世子在听到那短短几个字后,就已经赫然一惊,听到他母亲的问话,赶紧回道。
“母亲,我可没有这些方面的顾虑,是安将军觉得面子上过意不去,不同意完全照着乐阳郡主的方式来,在我的坚持下,目前只学了一部分,考虑到加训这件事,本就需要逐步来,连郡主那边也是如此,我才没有坚持到底。”
身为一个武将世家出身的将军,徐世子对李常欣的那种明显有效的练兵方式,当然是从最初起,就很感兴趣,还以关心将士反应为理由,近距离用心观察了解过。
现在有了这么一个成功案例在前,他当然是早就有心想在全大营推广这种练兵方式,可是在这种涉及到数万人的大事上,肯定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柱国公夫人叹了口气道。
“那有些人,就是看不清楚事,你可不能那样,想必你已经发现了,乐阳郡主的很多言行,其实也代表着圣上与太尊的某些风格,我们纵然不做那等靠着揣测上意,为己谋利的事,可是我们一定要把握好风向。”
徐世子赶紧恭敬的应下,回到大营没两天,就接到最新消息,皇上已经下旨,由内库出资修建康平二村与康平三村,派工部的苏郞中与兵部的王郞中负责此项工程。
这个人员安排的结果,正如他母亲所猜测的那样,皇上一心想要多赚钱的目标,首先就是多修眷村的事,正如乐阳郡主的判断一样。
这让徐世子意识到,他母亲对定北军的判断,肯定也是对的,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一边以请教学习为由,正式而又坦然的向李常欣请教她的练兵方案。
另一方面,他还不遗余力的亲自教李常欣自己的领兵之道,他很清楚李常欣虽有指挥上千兵马的能力,可她毕竟年少,并没有率领上万将士的经验与能力。
而徐世子本人虽在近些年,没怎么领兵作战,可他之前在边关,包括在先帝继位前后,都曾有过丰富的领兵作战经验。
那些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知道的经验与技巧,以及一些教训,都是李常欣从书本上,以及陈凤琪那里,都学不到的宝贵财富,同时也是徐家种勋贵世家代代相传的东西。
让李常欣听得用心,学得也很用心,每揣摩到一些要点后,就会按照她祖母早年教他们的游戏方法,将手下人分成两批,布置出相应的战场环境进行摸拟演练。
而这种过去不曾见过,甚至是不曾听说过的战场摸拟演练的规则与方式,则让徐世子感到大开眼界,也向李常欣学了去。
这种相互学习的方式,不仅让李常欣从中受益匪浅,某些原本只是存在于她的脑海中,尚有些模糊不成熟的想法,在徐世子帮助下,变得更为清晰,后面又在演练中得到逐步的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