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派些人,监视薛家村的人”
“监视薛家村的人干什么,他们又翻不起大浪来”白面少年不是很明白,少年此番要求的用意在哪里。
“他们是翻不起大浪,但薛仁贵可以啊”薛家少年解释说“薛仁贵不在村子里的那十年,谁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回来见自己父亲死了,竟然一点儿情绪失控的迹象也没有,你觉得正常吗?”
薛士全很重视对白面少年的培养,至少,他希望这位下属能够有自己的中庸判断,日后以假扮真不会被人一眼识破。还有就是,满足自己的一点儿小虚荣心了。
白面少年的眼瞳中闪过一抹阴狠之色“那您还要招揽他做甚,干脆斩草除根不就好吗”
他是有些欣赏薛仁贵不假,但薛仁贵如若会对自家主子造成威胁的话,毋庸置疑薛仁贵必死不可。
“薛轨那是事故,薛仁贵是聪明人,聪明人是不会在事故上为难别人的”在这一点上,薛家少年显得自信满满。
“您这前后矛盾吧,一会儿薛仁贵意图不轨、一会儿薛仁贵会理解您的”
“时间会慢慢淡化薛仁贵的仇恨与不解,就像李世民与李承道一样。我这样给你解释,行吧?”面对属下的疑惑,薛士全很是无奈的拿李承道来形象地举例。虽然说,这样做有些不地道。
“可您当初不是说,李承道与李世民之间,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的吗?”
这话是李承道现身长安时薛士全对他说的,白面少年将自家主子的话,记得一清二楚。
“不可告人的秘密,与李世民对自己兄长的愧疚之情,不矛盾。帝王家是没有亲情,但帝皇也是人啊,不到你死我活的境地,一般还认自己的儿子的”
微愣了一愣,白面少年放弃了继续思考“不管了,您还有其他命令尽管吩咐吧,我不管了”
夕阳在遥远的西方收敛起自己最后一丝光芒,天地完全步入了灰黑色。院子的角落里走出了几名侍女,相互帮衬着院子的走道上、房门前点亮灯笼。院子里逐渐亮起来,正门处一位纤弱的少女偷偷露出了半张脸。坐在石凳旁的薛士全料到了、瞥见了,微微一笑,转头不紧不慢地交代说“一旦李承道动手,你就让人顺手请几位消失一段时间。薛仁贵找不到人,会算到李承道头上的”
“这我知道,坐山观虎斗!”
“对也不对”沉吟片刻,他说“李承道不是傻瓜,他明白君子之约对彼此都不起作用,如若他真是要为孙道招亲不假,之后肯定会有所要求。这之前,咱们指望他能按照计划来,就太天真了。不过他的主意不错,咱们可以帮帮他”
一边说着,薛士全一边朝着躲在门后的少女走去。
站在门旁,高大的个子他做着舒展筋骨的扩胸动作“美女,一起出去散个步?”
小鸡啄米连连点头的女孩,面孔清秀,气质清纯。尤其是她那甜而不腻的浅浅笑靥,与薛士全高大威武的形象格格不入。典型的美女与野兽。
人家美女不以为意,背负着小手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边。也不交谈聊天,低着小脑袋,女孩靴子时不时踢动着地上的石子。偶尔仰起头来,则籍着四处张望的动作,偷偷望了望薛士全的侧脸。
薛士全将身边女孩的小动作尽收眼底,面上故意当做不知觉……
薛家村的外面,外来人的营地安排在草地上。营地的边上,是许多人赖以生存的树林。
村子里传来饭菜的香气标志着,新的一天的开始。
昨天夜里坏事干多了,持续到将近半夜,今天早晨李承道就没有醒来。而另一位有些完全相同经历的李承乾,则早早地从床上爬起来,为了应付不时之需。准确地说,是继续措施。
各怀鬼胎的人在安静着,清晨的树林,除却早起的鸟儿唧唧喳喳,寂静无声。初生的朝阳依旧,从点点树隙中投下的一道道全新的金黄,将早起等待的少女笼罩在其中。当然了,少女还得是男装打扮。
站在树林小道的入口处,看着那棋盘与木凳,与她身边的食盒、甚至一坛子酒,李承乾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走了过去。
南平在这儿等着薛仁贵,传到薛士全耳里,终究会是个事。而李承乾忽然冷脸以对薛仁贵的话,也是个事。抛开不谈,南平纠缠着别人,同样不是个事。
“见过大兄”听见了脚步声,扭过头见了他的南平并未站起来。
望向李承乾的目光中,闪动着决绝的光芒。正如李承乾明白她在干什么,南平也知道,李承乾出现在这儿的目的。所以,李承乾未开口之前,她已然表明了态度。
“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好强”愣了一愣,李承乾坐到了她的对面,收敛了笑容“这样吧,你先与我对弈一局,赢了我的话,我就不拦你”
南平挑了挑眉毛“大兄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