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刘屈氂觉得也有道理,就把这事先禀报到汉武帝那儿。汉武帝怒不可遏,他派法吏责问暴胜之说:“司直放走逆贼,丞相杀他,这是法律。你为什么要袒护田仁?”
暴胜之心里明白已经得罪了汉武帝,他为了免得连累家人,只好自杀谢罪。
紧接着,汉武帝派宗正刘长、执金吾刘敢前往皇宫收缴卫子夫的皇后印信。卫子夫把玺绶交出,大哭一场,投环毕命。她临死前叹惜道还不如做个平阳歌女快活自在。
任安前来迎驾,汉武帝心里骂道,你可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紧闭营门,又接受太子的符节,不过是想首鼠两端,坐观成败罢了。到时候看谁取胜,就归附谁一边,这点小伎俩岂能逃得出朕的眼睛。汉武帝冷笑一声,喝令手下将任安捆上,定他个身怀二心的罪名,与放走太子的司直田仁一起腰斩。
江充陷害太子(5)
马通捕斩如侯;长安人景通,追随马通,捕获石德;商丘成奋战,捕获张光,都立下汗马功劳,汉武帝马上封马通为重合侯、景通为德侯、商丘成为侯。
对于参加叛乱的人,汉武帝毫不客气。他下令凡是太子刘据的门客出入过宫门的,都一律诛杀。凡是跟从太子作战的人,尽管有些被胁迫加入的,全家都要被放逐到敦煌去。因为太子逃亡在外,为了防备不测,长安各城门都屯集了重兵。
戾太子刘据之死(1)
太子刘据在长安城中一败涂地,幸亏司直田仁手下留情放他出城,他才捡回一条性命。太子和他的两个儿子一同从覆盎门狼狈逃去,他们荒不择路,只好一直往东逃去。
这时的汉武帝怒火冲天,他的狂怒使他接近于丧失理性。大批和太子有牵连的人倒在了屠刀之下。诸大臣也是惊忧交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群臣不敢进谏,惟独壶关三老令狐茂给汉武帝上书,替太子刘据分辩,群臣们都为他担心。
令狐茂给汉武帝的上书是这样写的:
“臣闻父者如天,母者犹地,而儿子好比是天地之间的万物。所以天平地安,万物才茂盛。父慈母爱,儿子才会孝顺。而今皇太子为汉家社稷的正式继承人,将承受万世的基业,担负祖宗们的重托,而且他又是皇上的嫡长子。江充,只不过是一介布衣,穷乡僻壤出来的无赖,陛下使他显贵,给他高官大权,而他竟迫害太子,栽赃陷害。而且这些邪佞之人把事情搞得一团糟,太子进则不能见到皇上,退则被那些乱臣贼子所围攻,他蒙受了冤屈却无法奏告,所以郁积愤怒之情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这才杀了江充。他心怀恐惧,所以子盗父兵,用以救难自保罢了。臣窃以为太子并无谋反之心。
《诗经》上有一首《小雅·青蝇》是这样写的;
营营青蝇,止于樊。
恺悌君子,无信谗言?
从前江充陷害赵国太子刘丹,天下人有目共睹。现在江充又谗言挑拨皇上和太子的关系,激怒皇上。皇上偶尔疏忽,过度责备太子刘据以致派大兵围攻,由三公亲自指挥作战。智者不敢言,辩者不敢说,臣感到无限痛惜。
愿陛下放宽心怀,慰平怒气。对亲人不要过于苛求,不必担心太子的错误,应迅速解除这么多守兵,别让太子在外面长时间的流亡,以致再误入奸人的诡计。臣一片忠心,谨在建章宫阙外待罪,昧死上闻。”
汉武帝看了令狐茂的上书之后,稍稍感悟过来。他不愿直接承认行为过火,所以并没有下明令赦免太子。太子刘据还在重金悬赏之下藏匿不出。
太子刘据一路向东,到了湖县(今河南省灵宝县北)境内,躲藏在泉鸠里,只有他的两个儿子跟随着他。
泉鸠里人,虽然留着太子刘据父子三人居住,但无奈家境贫寒,一时也觉得供给不上。泉鸠里人挺怜惜太子的遭遇,他只有督促家眷,昼夜织履,卖钱供给这几个人的生活费用。
久而久之,太子挺觉得过意不去,他忽然想起在湖县有一个以前的朋友,家道殷实,不如去召他一见,商议个办法才好。太子刘据想到这里,就亲自提笔写了一封求助信,差人前往投送。
不料这中间环节太多,因而为了这封信,竟然走漏了风声。邻里人知道泉鸠里有几个来路不明的京城人。这消息很快地传到了地方官吏的耳中。
新安县令李寿闻风而动,他为了得到重赏,连夜率领精干的吏役,前往泉鸠里捕拿太子刘据。
小小的几间民房被如狼似虎的一班役吏们围得水泄不通。太子刘据一看逃生无望,返回到里间,紧闭房门,自缢而死。
山阳男子张富昌也在围捕者行列之中,他第一个冲进房内,踢开内房的房门,看到太子刘据已经悬梁自尽,急忙回报李寿。李寿抢先进入内室,先把太子刘据抱住放下,摸摸气息,人已经死了。
泉鸠里人为了保护刘据在门外与吏役们展开格斗,无奈寡不敌众,被乱刀砍死。太子刘据的两个儿子也为了保护父亲逃走,前来抵抗吏役,同样死在乱刀之下。至此太子刘据父子三人全都命归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