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家伙……”
辛欢嘴上虽嗔怪,却还是忍不住轻轻笑出来,四周打量着没人,这才将唇凑过去,隔着手机话筒,轻轻嘬了一记。
他犹自不足,继续软声缠磨:“不够,还要……”
“你别闹了。”辛欢压低声音警告:“我现在,就在你外公家正院里呢。这儿拢音,什么都藏不住的。”
他便笑了,却不说话铄。
辛欢自己先乱了阵脚,忍不住跺脚追问:“你又自己偷着乐什么呢?说啊!“
“嗯……”他慵懒地拉了个长声儿:“就是想着,你今年怎么肯到我外公家来过年了呢瑚”
往年都是不肯来的,宁肯自己一个人过。
被他一句话给戳到重点上,她便硬撑:“哎我警告你,别胡思乱想啊!我来白家过年,当然是为了陪陪我妈妈!还有,我也自觉是时候拉近跟老白的关系了……这样,对大家才都好。”
“嘁……”他又一切都在掌握般地、悠长地笑。并不否认,但是辛欢就是听出了他其实就是在否认!
辛欢忍不住叉腰咬唇,发狠地说:“你又不信是吧?行,那你说,我听着,我倒要听听你觉着我是为什么来白家过年!”
“嗯”他又该死地用那种绮丽的音色:“……是因为,那是家。你在家,等我回来,一起守岁。”
他的语声平缓却笃定,轻柔却绵长,那么细细密密地透过听筒缠绕而来。纵然远隔千里,却分明就是耳边絮话……
辛欢的心便都被无形的手给搓软了,软得连一丝筋骨气儿都不剩了。
她捉着手机,只觉面颊开始不自觉地红起来,呼吸也变成细细密密的小节奏。
她勉力自控着,清了清嗓子:“你,你臭美!为才没想那个!”
“好,小姨没想,”他柔声接过话茬儿:“是外甥想了,行么?”
一时间,羞涩漫溢,沿着周身游弋。
辛欢都快忘了自己此时置身何地,尽数忘了刚刚那一刻的心慌。这会儿回过神来便赶紧收摄心神:“烦人,你还胡说八道……”她将声音压到极低:“被人听见可怎么办?这里是白家呀!”
他坏笑,仿佛很享受听她这样又羞又恼的声音。
半晌,他才幽幽地说:“我想死你了,怎么办?你坏死了,也不来陪我;还有那些颁奖典礼,你也不肯来。只能让我这么远远地想你。”
他难得自己撕破那层如玉的外壳,发出一声兽吼:“真想现在就炒了钱未然啊!管它什么演唱会,管它什么青花和月,我都不要了,我现在就回家……”
“好了”她吃吃地笑:“又胡说了。青花和月是我推荐给钱大哥的,所以你可给我好好地,不许偷懒!”
再说,奥运会上,青花和月放弃自己登台的机会,而甘做幕后,辛欢知道自己已经欠了人家青花和月与钱未然一个巨大的人情;
而接下来,和郁又推了青花和月的工作,跑竖店去帮她拍了两个多月的戏……人家青花和月和钱未然依旧什么都没说过。
如果真的算起来,里外里人家损失有多大,真是卖了她都赔不起。
她便哄他:“反正距离过年也没有几天了。我等你回来……”
他便又柔软下去,叹息着笑:“看,承认了吧。小傻瓜,好好在家,等我回来。”
“唔,”辛欢不自知地堆了一脸的笑,之前的不快,仿佛尽数烟消云散了。
东厢房,白振轩的书房。
白振轩与德叔两人都默默无声地透过窗户,看着那站在院子里,忘了掩藏满脸笑意的小姑娘。
她笑得可真甜美,真好看;真——温柔。
这是他们两个认识这个小姑娘十几年来,头一次看见的。从前这位都是小活祖,恨不能上房揭瓦的,何曾见过这样灵动温柔的模样?
白振轩轻轻叹了口气。
德叔明白先生这是在叹息什么——其实从前从来就不觉得辛欢像林宁,纵然相貌八分相似,可明摆着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可是此时这样不经意流露出温柔的辛欢,却活脱脱就是当年双十年华的那个林宁。
看她这副样子,再盲眼的人也该明白,她是沉浸在爱情中的女孩子了。
这世间也唯有爱情,才会使得一个女孩子脱胎换骨到这样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