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人前来捣乱,但时届未末申初,四下里无一动静,寻思:
“那一干人来襄阳到底为的甚么?若说有甚么图谋,怎的仍不
见有丝毫端倪?如说真的来为襄儿祝寿,世间决无是理。”转
头看台上时,只见武修文已将两人击下台来,剩下一人苦苦
撑持,料得五招之内也须落败,心想:“今日天下群雄以武会
友,为争丐帮帮主,最后却不知是谁夺得魁首,独占鳌头?”
其时台下数千英雄心中,个个存的都是这个念头,但在
郭府后花园中,却有一人始终没想到这件大事。小郭襄一直
在想:“今日是我十六岁生日。那天我拿了一枚金针给他,要
他今儿来见我一面,他当时亲口答应了,怎地到这时还不来?”
她坐在芍药亭中,臂倚栏干,眼见红日渐渐西斜,心想:
“今日已过去了大半天,他就算立刻到来,最多也只有半天相
聚。”眼望着地下的芍药花影,两枚手指拈着剩下的一枚金针,
轻轻说道:“我还能求他一件事……但说不定他压根儿就已把
我忘了,连今天要来看我都没记得,这第三件事还说甚么?”
转念又想:“不会的,决计不会。他是当世大侠,最重言诺,
怎能说过的话不算?再过一会儿,唔,只再过一会儿,他一
定便会前来瞧我。”想到不久便能和他见面,不由得晕生双颊,
拈着金针的手指微微发颤。
她轻轻叹了口气,一个念头终是排遣不去:“他虽重言诺,
可是我终究是个小姑娘啊。他答应的话倘是对爹爹说的,无
论怎么也定会信守。但是我呢,我这个小东邪郭襄,在他眼
中算得是甚么?只不过是个异想天开小女孩儿罢啦。这时他
便算记得我的话,也不过是哈哈一笑,摇头说道:‘胡闹,胡
闹!’”
芍药亭畔,小郭襄细数花影,情思困困。大校场中,黄
蓉兀自在反复推想:“羊太傅庙中芙儿、襄儿遇险,得逢高人
暗中解救。靖哥哥说,当世只二人有此刚猛内力,但洪七公
恩师已故,靖哥哥更加不是。难道邀集这些旁门左道之士来
给襄儿祝寿的,并非那个杀死尼摩星的高手?然则此人是谁?
老顽童周伯通虽爱玩闹,行事无此细密;一灯大师端严方正,
决无如此闲情逸致;西毒欧阳锋、慈恩和尚裘千仞都已亡故,
竟难道是爹爹?”
她与父亲已十余年不见。黄药师便如闲云野鹤,漫游江
湖,谁也不知他的行踪。说到这件事的古怪难测,倒与他的
生性颇有几分相似。黄药师名震江湖数十年,乃是出名的
“黄老邪”,这些邪魔外道多半和他臭味相投,倘若他出面招
集,那些人非卖他的老面子不可。她想到这里,一呆之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