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桀忽然没头没脑问了这么一句。
谢沉渊沉默片刻,答道:“时日无多。”
南宫桀一向玩世不恭的神情慢慢消失,声音喃喃:“我早就猜到了。”
“你把果子送给他,我不会亏待你的。”南宫桀道:“他现在被勾骨八鲮刺勾着,根本伤害不了你。”
“其实他很善良,你信不信他手里一条人命也没有。”南宫桀笑了起来:“你应该可以感觉到的吧…”
谢沉渊看向他:“我想知道我的秘密。”
“你这小子,胃口真大。”南宫桀:“你先去看看我的道侣,然后我把那首词背给你听听。”
谢沉渊思考了一会,起身,魔焰很快融化了牢锁,他推开门,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那个羽妖的房间,用同样的方法进入牢内。
这个神秘的羽妖气质干净,他跪在石床上,背脊弯曲,墨发似水一般,几乎遮住了他的身体。
谢沉渊靠近他,一步,两步,三步…
最终在羽妖面前站定。
忽然,这个羽妖头动了一下,而后慢慢抬起了头,一张俊丽的脸出现在谢沉渊的面前,可惜脸上死气沉沉,犹如暮年,死亡已经接近了他。
他似乎睡了很久,怔怔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是南宫前辈让我过来的,他让我把这个给你。”谢沉渊将果子放在一旁然后退了出去。
羽妖慢慢伸手把那颗果子拿起来一口一口吃着,动作僵硬生涩。
谢沉渊在一旁静默等他吃完。
“谢谢你。”羽妖吃了果子,有了一点力气,声音仍然十分虚弱:“他还好吗?”
“南宫前辈。”谢沉渊斟酌了一下回道:“身体尚可。”
“那就好。”羽妖慢慢闭上眼睛,脸上浮现满足的笑容,竟是又沉睡了过去。
竟虚弱至此吗?谢沉渊沉思,他来这自然是有依靠的,现在他的力量未被压制,哪怕出事他也可以应付,他先前不放心沈纵过来是因为他手无缚鸡之力,万一出事,他被勾骨八鲮刺牵制住,无法救援,现在看来,这妖是真的大限将至了。
回到自己的牢房,谢沉渊将羽妖的事情说给南宫桀。
过来许久,谢沉渊才听见南宫桀声音,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韵律,古老中充满了血腥。
“亘源之初,天地分降。”
“上清凤啼,婆娑树种。”
“秽血转生,妖魔共主。”
“混沌初生,天魔降世。”
南宫桀说完就不再理谢沉渊,独自睡去。
只余下谢沉渊一人。
他垂眸用指尖在石床上划出痕迹,仔细又认真的词调记录下来。
昏暗的灯光将他的身影倒映在石壁上,夜色侵寒,他却仿佛察觉不到一般,固执的看着那首诡异的词调,一遍又一遍。
到了最后,谢沉渊将目光放在最后的天魔两字上,眸光骤缩,一个惊天的猜想浮现在他的脑海,让他如坠冰窟,遍体生寒。
而原本的词调上覆盖了无数的凌乱划痕,杂乱无比,几乎认不出字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