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忍不住叹道:“若酒,好酒,当真是好酒!”
清夙夜叹道:“若回小离家,尽饮此杯酒!每次我来这里喝酒的时候就会想起小时候在家里挨板子的情景,唉~,时间如梭,瞬息便过。”
清夙夜说到此处,眼睛看着远处的江面上,脸上充满了甜蜜的神情。
凌晨心中一动,似乎这清夙夜正在想起小时候的情境,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已,看起来想起的是颇为甜蜜的回忆,凌晨没好意思打断对方的遐思,便夹起桌子上的鱼肉尝了一口。
这鱼果然跟清夙夜说的一样,鱼少,无刺,入口极为嫩滑,吃的凌晨差点连舌头都咽下去。
这时清夙夜淡淡的说道:“真好,那时候我天天挨打!”
凌晨讶然道:“天天挨打还好?”
清夙夜笑道:“自然很好,因为我很该打,那时我天天逃出来到江边玩,不肯用功,自然要挨打,唉,不像是现在,就算我犯了再大的错,他们也不会再打我了!”
凌晨心中一动,问道:“夙夜兄的家在江边上?”
清夙夜道:“当然了,我家就在这江的北岸,连天山之下。”
清夙夜说到这里,接过凌晨递过来的轮回盘,说道:“那时我家世代书香门第,家中代代都有在朝廷中做到一品大员的,而到了我这一代,清家只有我这一个儿子,所以家教甚严,但我天生顽皮,偏偏不肯用功读书,日日和玩伴在江上戏耍,被家人抓回去一后,免不了就是一顿毒打,后来有一次把我逼急了,我便偷偷的离家出走,再后来……再后来就再也没有回过家里了,唉……”
清夙夜说到后来,脸上现出愀然不乐的神色。
凌晨自从见到这神秘的清夙夜公子以后,从他的脸上见到的永远是一种脱于人世的表情,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清夙夜脸上露出不快乐的表情。
凌晨忍不住道:“夙夜兄现在回家也还不迟,既然夙夜兄的家也在江边,想来离这若城也不远,我正好也去府上拜访一下,以谢谢夙夜兄的救命之恩。”
清夙夜苦笑了一下:“家?我那里还有家,就连姓清的人也早就一个也无了,那里还有我的家!”
凌晨道:“不会吧?我看夙夜兄至多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你离家最多不过十数年,怎么会连姓清的人也没了呢?”
清夙夜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道:“晨兄弟当真是什么也不知道啊,我离家最少也一千多年了,现在还何来家之说?”
凌晨微惊:“一千多年?夙夜兄不是说你们清家世代在朝中做大官吗?”
清夙夜道:“对呀,是叶国之前的那个王朝,现在一切尘归尘,土归土,我又去那里找家呢?人往往在拥有的时候不加珍惜,一直到失去了很长时间以后才想起那时候的好来,但岁如江水,弹指即过,此时如此,万世不改,现在我也只能想想了!”
清夙夜说完又喝了一大杯酒,默默的出起神来。
凌晨劝道:“夙夜兄说的好,但能想想已经有十分的好处了,我现在就是想想上一想,也是绝不可能的了,夙夜兄现在比我好的多了。”
清夙夜极快的转了转手里的轮回盘,问道:“晨兄弟此话从何说起?”
凌晨叹道:“我只记得这大半年来生的事,以前所有的事情我全都不记得了,所以就连回想都办不到,想无可想。”
清夙夜道:“嗯,晨兄这是离魂症,也许妙尽和尚有办法治好。”
凌晨心中一喜,忙问道:“真的?妙尽大师现在在那里?”
清夙夜道:“这个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他行踪飘忽不定,如果你跟他有缘的话,总会见到他的。”
凌晨心中叹了一口气,想起那不知身在何处的清风道人,说道:“真是高人难遇,个个都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