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谷站事变因为五条悟从狱门疆的封印之中脱身而告一段落。
五条悟的脱身到底挽回了多少损失还不得而知,但毫无疑问,涉谷站事变是迄今为止造成损失最大、造成人员伤亡最多、由咒灵与诅咒师联手策划的最大恶□□件,至少到目前为止,称得上是绝无仅有。
“惩罚我?”五条悟罕见的穿了一身纯黑浴衣盘腿坐在榻榻米上,雪白的头发桀骜不驯地支楞起来,让他看起来和周围肃穆的氛围格格不入,但他本人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的样子双手搭在膝头说:“我倒是不介意,反正就当是放假了。只要你们后面不要转头来求我就行。”
“不要以为离了你我们什么事都做不了了,五条悟!”其中一人怒喝:“在涉谷事变中,涉事主谋夏油杰尚且没有被伏诛仅仅只是羁押,那个由你们二人的诅咒诞生的全新特级咒灵二宫杏如今也被你窝藏在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科学校。你作为五条家家主以及特级咒术师,不仅没有清除这两个大威胁,甚至还滥用私权是他们两个得以存活至今,你简直执迷不悟、罪不可恕!”
“我也说了吧,”五条悟不耐烦地清了清耳朵,“杰去年就已经死了,我亲手杀的,之后一年活动的那个诅咒师以及在涉谷站引起事变的诅咒师,不过是个偷取他尸体凭依在他身上行动的家伙。在这件事情中与其追责于他,你们倒不如去追查那个诅咒师的来历。”
“相反我倒是想问问我你们,拥有那种可以替换身体的罕见术式,不管怎么说都该是有点痕迹留下来的吧,我倒想知道为什么你们都像是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物一样——还是说你们要告诉我,你们根本没空去关心有这种术式的咒术师?”
五条悟面对这种场景显得相当得心应手,显而易见这么些年里面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面对这种无力的审判了。
“当初对杏那枚掌握天命的骰子都这么垂涎欲滴的你们不可能对这种术式不感兴趣吧?从某种意义上
来说,这种术式都可以称得上是另类的长生不死了,我可不相信你们对此一点都不了解。这样我就很好奇了,为什么你们都表现的好像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少在那里狡辩,五条悟,”有人呵斥道,“这和涉谷的事件是两码事,我们现在在说的是关于你的故友,照理来说已经应该死去的夏油杰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的原因。即便引发涉谷事变的是夏油杰身体中的另一个诅咒师,但他既然能够复活,那就说明他的灵魂并没有完全消失。既然如此,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对此事一无所知?!”
“毕竟夏油杰造下的杀孽也不亚于那个诅咒师,他知情并且推波助澜涉谷事变的发生也并非是我等无端臆测。他当年叛逃时可是屠完了一整个村落的人,连自己的父母都没有放过,四下流窜这些年也没有少杀人,你难道能笃定他对此毫不知情吗?!”
“而且谁知道去年你到底有没有亲手杀死夏油杰。”另外有人阴阳怪气地说:“他和你当了三年同学,谁知道去年你是不是像现在窝藏二宫杏一样将他藏匿了起来,伪造了一份死亡报告和任务报告。当初诅咒师夏油杰的事情根本就……”
“既然觉得不该交给我去处理,那你们早就该在杰刚离开高专的时候就派别人去处理掉他。”五条悟听惯了他们放屁,但听这么多天,他的耐心差不多也快告罄了:“除掉我和夜蛾老师这两个你们眼中和夏油杰一伙的人之外,不还有九十九和秤两个特级咒术师吗?是你们自己拖延了十年才让我在高专对上杰,现在又觉得我当初徇私枉法了,那你们自己怎么不早处理?有屁不早放,非得人家吃完饭之后来放。是我最近太好说话,才让你们觉得可以对我指手画脚了吗?”
“虽然我并不能确定杰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但按照我对他的了解,如果他真的能掌控自己的身体,最先就该冲你们这些家伙动手,至少那样我也不会阻拦他。”
五条悟一惯奉行“谁阴阳我我阴阳谁,没人阴阳我我也要阴阳两句”的准
则,再加上这么多年在咒术界无法无天惯了,根本没把这些人放在眼中,只是到底碍于自己的职责所以才来应付这些日子老头老太们车轱辘的问话。
——毕竟高专的其他人一部分分出去看守杰,一部分分出去照看杏,还有几个要保护唯一一个非战斗类咒术师硝子,再加上伤的伤死的死,也没多少人能来。
所以也就只有他一个人来受苦了。
但这些日子下来,也差不多到他忍耐的极限了。
他直接拍拍屁股起身,在抬手的瞬间,并不宽敞的房间里面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而五条悟只是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抬手拉了拉眼罩下摆,然后才将双手拢到袖中说:“这件事还没完呢。与其关心这些有的没的,你们还是好好担心一下自己的小命吧。”
“你以为这样就能一笔带过夏油杰和二宫杏的罪过了吗?!他们必将受到审判!”
胆小的老头老太太们仗着自己不过是个投影,愤怒地冲五条悟的背影怒吼:“是他们造成了这场涉谷事变!不管夏油杰身体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都是夏油杰导致这么多人的伤亡和损失诞生!他罪无可赦!他们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即便有你的包庇,那两个人一个制造诅咒、一个从诅咒中诞生,这个世界上都不会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没关系,”五条悟说这句话的时候格外心平气和,“我有的是时间等。况且他们两人也轮不到我去包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