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过半,霍英慈起身行礼道:陛下,臣整饬大军后,下月便将开拔北狄,为陛下镇守疆土,开化北狄降民。
宫乘月连连点头,辛苦霍将军不不,辛苦镇北王了。将北狄疆土划入我大晏、令北狄王俯首称臣,这只是第一步,北狄人非我族类,要将他们大片河山真的变成我大晏国土,还有许多事要做。将我们大晏的繁华带去北狄,让北狄人也过上富庶的日子,不用颠沛流离,还要花上好多年的时光。
她的野心,从来都不止于打败敌人,而是要让敌人心甘情愿地成为自家人。
霍英慈俯首道:陛下,我朝与北狄连年征战,虽也曾几次大败北狄,但总是好景不长,十几二十年后便让他们重新反了去,臣觉得,若想一劳永逸、彻底将北狄变成我大晏的一份子,只有一个法子,便是向北迁都。
迁都一事也不是第一次提了,大晏立朝时曾偏安南方,随着国力日渐强盛,疆土渐渐北扩,如今的都城,已经不在大晏的核心地带了。
嗯宫乘月微微颔首,既然北狄已归我大晏,那迁都一事,确实是该好好思量了。不过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今日是家宴,暂且不论国事。
宫乘月既然这么说了,霍英慈立刻接话,看了一眼坐在最下首的霍冲又道:臣不日即将北上,只是有一事,臣不大放心。臣子霍冲,骄蛮无知,莽撞粗鲁需得有人看管
宫乘月笑而不语,早有齐文然受了她的旨意,起身道:陛下、镇北王,臣夜观天象,本月二十八,是个红鸾星动、宜嫁娶的好日子。臣忝为陛下长辈,便斗胆进言,先皇尚在时,便有意将霍小将军赐予陛下为侧君,不如就趁这好日子,也趁镇北王还在京中,将喜事办了吧。
霍冲从入席开始便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话都不敢说一句,一颗心悬在半空,就在等着此刻。
齐文然话刚说完,霍冲便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住了宫乘月,又不放心地看看谢子澹。
谢子澹垂头敛眉,一动不动,宫乘月则远远地与霍冲对视一眼,含笑道:母皇夫君都不在了,自然听皇舅母的。
席间众人大喜,纷纷起身庆贺,霍冲一张白了半晌的脸终于带上了血色,憨憨地摸摸自己后脑勺,嘿嘿笑了两声。
此事一定,席间便愈发活络了起来,酒又过三巡,霍冲起身单膝跪下,对宫乘月道:陛下,臣此次从北狄归来,带了个礼物给您。
宫乘月笑笑,噢?侧君已经带了好多皮毛裘草、珍奇异宝回来了,还有什么礼物?
霍冲被她这声侧君叫的合不拢嘴,一边招手命底下人将礼物抬上来,一边骄傲道:臣带给您的礼物,自然是世所罕见。
那礼物被装在老大一个箱子里,箱子外面还罩了一大块黑布,笼得严严实实。
霍冲上前将黑布一把掀开,只见里面竟是一只铁笼,铁笼里站着只半人多高的海东青。
海东青乃是猎鹰,南边少有,这只海东青全身乌黑,唯有头顶心几撮白毛,站在笼中依然威风凛凛,一双眼睛精光四射,不见丝毫困窘之色。
霍冲上前,将笼门打了开来。
众人一片惊呼,谢子澹立刻闪身挡在宫乘月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