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傅均城半跪在地上,又拿手重重戳了下徐曜洲的脸。
要是这回再不醒,那就有点离谱了。
这样的念头刚刚冒上来,傅均城就看见徐曜洲的眼皮子微不可见地动了动,连眉心也蹙起了几分。
紧接着,傅均城感觉指尖一热。
徐曜洲似是无意识般,将他正恶作剧的食指紧紧握在掌心里。
傅均城没来得及回神,转瞬便见对方微微眯起眼,幽黑的视线自那稠密眼睫缝隙间望过来,轻轻慢慢落在他的脸上。
有种做坏事被对方突然抓包的滋味,傅均城的后背条件反射一僵,想立即把手抽回。
但无奈徐曜洲又迟迟没将手松开。
傅均城迟疑了少顷,只好作罢,索性就这么任由对方把自己的手指抓在手心,讪讪地明知故问:“你醒了?”
言外之意就是,醒了就快放手,回你自己屋里去。
结果徐曜洲又闭上眼睛,手却没放松分毫,闷声道:“没有。”
傅均城:“……”
敢情这是干脆赖上了?
傅均城都快被徐曜洲逗乐了,想了想又问:“冯叔呢?”
徐曜洲也不知道是真的困,还是装困,有半晌没吭声,直到睡眼惺忪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才不情不愿开口,语气却丝毫不显不耐烦:“好像临时有什么事。”
傅均城又问:“刚冯叔说你手机关机了?”
徐曜洲语气喃喃:“可能没电了。”
话音刚落,傅均城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傅均城实在想不出来这个点还有谁能找自己,难不成是找徐曜洲的?
这么想着,傅均城已经咕哝出了声:“该不会是找你的吧?”
徐曜洲闻言便眨了眨眼,动作极其缓慢地望过来。
傅均城说:“放手,我拿下手机。”
徐曜洲没动。
傅均城思考须臾,又伸出左手,问:“要不换一只手抓?”
其实他本来也只是随口一说。
况且那语气带着明显的戏谑,跟哄小孩子似的。
结果徐曜洲还真听话地换了只手,这回没光抓着他一根手指头,而是得寸进尺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
温热掌心毫不避讳地贴上来,通过神经末梢一直传到四肢百骸,傅均城莫名觉得整个人都热乎了起来。
而对方就这样半垂着眼睫,又是一副要立马睡过去的样子。
真有这么累吗?
傅均城实在是没忍住,好奇地凑近去瞧了瞧徐曜洲的眉眼,似乎是想确定一下这人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猝不及防,徐曜洲竟突然抬眼。
二人的视线恰好撞上。
或许是真的太近了。
傅均城低着头,脑袋里有那么一瞬间,居然空白了一秒,甚至忘了该有的反应。
他在徐曜洲漆黑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略怔的神色,就这么四目相对,定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