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叹道:“朱丞相叛国投敌,自然想用最后一张王牌拿下我作为稳定自己地位的筹码。但是,朱渝,唉,我相信,他绝不知道此事,也绝不会加害我的。先生,今后,无论什么情况下遇到朱渝,都请放他一马。我欠过他今生也无法偿还的情义,他对我的好,比我对他的好,多太多!”
弄影先生清楚朱渝自小和君玉不和,又是参与陷害拓桑一事的主力,一直认为他是嫉恨君玉之故。如今看来,方才明白他和君玉之间这般复杂的纠葛,不由得叹道:“朱渝要不是有个那样的父亲,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可惜,如此人才,竟然为真穆帖尔所用,也是国家的不幸啊!”
“正是,若不是朝廷那灭绝人性的株连九族,他绝不会走上末路的。”
两人都沉默了一下,好一会儿,君玉才又道:“先生,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孙嘉再不敢回凤凰城了,那样,凤凰军群龙无首,会被真穆帖尔所趁。加上朱渝现在军威正盛,两相夹击,只怕西北战场更会一败涂地。”
“我会尽快设法通知卢凌他们先应付,君玉,你不要太担心。等治好你的眼睛,一切都还来得及的。”
“如果可能,我想先找到孙嘉,他并非罪无可恕。何况,这样的人才,如果损失了一个就真的少了一个,太可惜了。”
“当前的情况下,要找到孙嘉并非易事。”
“所以,我想的是立刻将自己没死也没有瞎的消息传出去,传得越广越好。孙嘉的母亲还在朱丞相手里,想来还没有离开西北。他若知道了这个消息,心理压力就不会那么大,然后我们再设法找到他。我先去西宁府等候消息,我估计他不会走远的。”
弄影先生沉思了一下,才慢慢道:“君玉,如果你再去西宁府,不是表明你又重回西北战场了?一旦回去,今后要脱身就不容易了。”
“朱渝治军亲力亲为,已经连下几城。真穆帖尔雄才大略,他的两个儿子这两年率铁骑西下拿下了十几个城邦小国,而他自己前两年跟我们的几场大战也没受到根本性打击,很快已经恢复过来,短短时间几乎已在整个北方战线上纵横拉通。”
“我在来的路上得到消息,真穆贴尔的第四子半月前率八千铁骑在铁汗大败被贬驻守在此的林宝山。林保山率领驻地的3000多将士奋战两日,终因被围后援不继,全军覆没,林保山本人也战死殉国。”
将士阵亡原是常事,可是,君玉想到林宝山多多少少也是因为受自己连累被贬,又为新来的梅大将军所不容,心里不免黯然。
弄影先生道:“拿下铁汗后,只怕他们南下完全控制了那片广袤的神秘土地就危险了。”
君玉也知道,自拓桑“死后”,赤金族扶植的奘汗赤拉汗教肆活动,若新的“博克多”人选稍有不慎,那片广袤富饶的土地很快会成为真穆帖尔的补给空间,从而控制西南,长驱直入马踏中原也并非不可能。
君玉望着黑漆漆的窗外,好一会儿才道:“先生,我当初记恨拓桑之死,擅自挂冠,再不肯上战场,这也间接害死了出兵铁马寺救我的林宝山。好在拓桑还活着,总算苍天有眼。在等到拓桑彻底恢复自由身份之前,我希望能在西北战场再尽最后一份微末之力,至少,要拿下真穆贴尔第四子的头血祭林宝山。不然,终生也不会安心的。”
弄影先生点了点头:“等你的眼睛好了,无论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本章完)
'(第247章 难道还杀不了自己(1))'
天气虽然阴沉沉的,四周的热气依旧十分厚重。七八名赤金族士兵正快马加鞭往边境那片大营帐赶去。
作为此次劳师动众追杀“凤城飞帅”的幸存者,他们虽然快马加鞭,却一个个显得垂头丧气。这次追杀,先是折损了朱丞相帐下的几十名好手,真穆帖尔为了拿下君玉,特意派出了自己最信任的一队弓箭手,没想到这队弓箭手也几近全军覆没。
头皮血肉模糊的郎雄和右手五指齐断的蒙哥赤五天前已经先行返回,可是断了一臂的朱刚却不敢先走。他父子在真穆帖尔面前夸下海口,如今却以这样的结局返回,只怕很难过得了真穆帖尔那一关。
他歪歪斜斜地坐在马背上,心里十分惶恐。这次铩羽而归,他怕受责罚,便等了二哥一起回去,他一次次回头,看到朱渝那匹汗血宝马不徐不急地走着,而朱渝面色十分阴沉。
一声奇怪的声音响起,朱刚面色大变,低声道:“二哥……”
话音未落,一匹剽悍的战骑已经横在前面。
“孙嘉!赶快拿下孙嘉这小子……”朱刚大喊一声,身边的几名士兵对视一眼,他们当然知道,拿下凤凰将军,自然是大功一件,多少可以将功抵罪。他们看孙嘉双目赤红,杀气横生,立刻将目光移到了主帅朱渝身上。
孙嘉并不看其他人,只盯着朱渝:“交出我老娘来!”
朱渝冷笑一声:“要你老娘的命也可以,提‘凤城飞帅’的头来换吧。”
孙嘉怒道:“君玉双眼已瞎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了。我毒害好友,人神共弃,如今,只求救下我老娘后,自尽以报君玉就是了。”
“那就等着给你老娘收尸吧。”朱渝笑了起来,“不过,拿下你这凤凰将军也算小功一件……”话音未落,他一剑已向孙嘉攻去。
孙嘉早有准备,也正欲和这儿时的同窗拼个你死我活,他双掌攻出,刚到半路,忽见朱渝的长剑变了方向,低喝道“孙嘉。”
孙嘉心里一凛,几乎是眨眼之间,已经有两名赤金族士兵被朱渝一剑穿心。他马上明白过来,手起掌落,和朱渝配合默契,片刻之后,还没回过神来的几名士兵已经全部被砍瓜切菜般杀死。
茫茫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三个人和一地的尸体。
朱刚目瞪口呆地伏在马背上,浑身如筛糠一般,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