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地狱中走了一遭,身手还是没多大长进嘛……”凤潋嗤笑一声,腰身一扭避开剑锋,琴渊的身体就送上了剑尖,“真给教你剑术的本座丢脸啊……”
琴渊极力闪避,总算避开要害,但是肆虐的剑气已经在他身上划出了深深的口子,鲜血溢了出来。琴渊吃痛,脸色有些扭曲:“看来凤帝陛下当真是无情啊,明明是自己的身体,也下得去手呢……”
正在与曲灵交战的杀生丸不由得身手一滞,让一直在苦苦支撑的曲灵得到机会准备逃走。杀生丸随手挥出爆碎牙,引来曲灵的又一阵哀嚎。
杀生丸分神去注意凤潋那边的情况,只听得一声轻笑,凤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那又怎么样?”在剑与剑的碰撞而发出的声响之中,凤潋的声音依旧漫不经心,“不过是一具躯壳而已,本座还真没放在心上。”
凤潋的意思是……那个琴渊的身体,是属于凤潋的?想到这里,杀生丸控制不住地回过头——
高冠华服,宽袍广袖,身姿流畅蹁跹,相貌俊朗华丽。犹如石墨裁出的眉下,精致的凤目微微上挑,眼尾处尽是耀目的张扬,光华流转间便能夺人心魄——真是一副华丽俊朗的相貌。
如果那便是凤潋真正的模样的话……
杀生丸看也未看曲灵,抬手又是一挥,爆碎牙发出的强大剑势裹挟着闪烁的电光就劈了过去。刚刚缓过神的曲灵又一次毫无抵抗之力地中招了。
就这么被毁了……真是有点可惜了……
“那边那个,回神了!”杀生丸正在出神间,便听到凤潋的声音,“怎么,你也觉得那壳子不错?要不要待会儿送给你?”
杀生丸看着凤潋侧脸上的露出的艳丽夺目的红眸,轻轻摇头,道:“不,你现在更好。”
他看上的,是那个张扬肆意的灵魂,而不是壳子。
琴渊握着剑柄的手上青筋暴起:“明明跟你交手的是我,为什么你还没把我看在眼里?!”话音刚落,剑气便朝四下里爆裂开来,犹如利刃般锋利的气流在凤潋身上划出几道伤口。
凤潋惋惜地叹了口气:“脑筋错乱的家伙,你看看把我教的剑法使成了什么样子?罢了,再教你一次吧。”说罢,凤潋抬手一挥,凌厉的剑意如冰川一般覆盖了整个战局。琴渊身体晃了晃,吐出一口鲜血。
打量着自己原来的壳子那破碎的衣袍,散乱的鬓发和摇摇欲坠的玉冠,凤潋有些嫌弃地闭眼:“本座可没有那么狼狈的时候。”
抬手擦掉唇边的鲜血,琴渊直视凤潋的红眸:“凤潋,我只问一句——你到底,有没有在意过我?”
凤潋甩了甩长剑,一滴鲜血从剑上滑落:“你说呢?”
“呵……哈哈……哈哈哈哈——”琴渊突然开始疯狂大笑起来,“在你身边那么久的我,注视着你注视了那么久的我……凤潋啊凤潋,你果然是个无情的混蛋!”
凤潋红眸中没有丝毫的波澜,随意地扯了扯嘴角:“你的话听起来好像很容易让人误会啊弄得跟本座抛弃了你似的……无情?混蛋?随你怎么说,本座光是要保护那些要保护的东西就已经要忙不过来了,谁有空去理会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伴随着话音,凤潋手中的长剑便又氤氲着灼灼的光华,朝着琴渊劈头斩下:“所以啊,亡灵就要有亡灵该有的样子,给我滚回地狱去好好反省啊魂淡!”
“喂,杂毛鸟,你还好吧?”那场战争结束后,他身边的天兵都没有说话,只是不时用眼角偷偷打量着他,他虽然察觉到,但也懒得理会,只提了剑,被鲜血染污的衣服也没换就迈入南天门,裹挟着血和杀的气息就进了天帝的书房,把正在伏案工作的龙燚和天帝吓了一跳。
“怎么?”在看到凤潋的表情之后,察觉到什么的天帝严肃起来,“琴渊那小子是不是……”
“被本座砍了。”凤潋立在殿前,脸上的伤痕因他的动作沁出了血珠,散发着纯正的仙元的灵力。
天帝睁大了眼睛,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琴渊投奔了魔族,领兵攻打天界妄图取而代之,已经犯下谋逆之罪,被本座斩于阵前。”他一字一句地说完,表情依旧是一片淡漠。
龙燚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天帝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了,凤潋你回去好好休养。”
他出了殿门,一路走回凤凌宫,将自己关在房里,盯着自己的右手看了整整一天——
就是这只手,握着剑刺进了那小子的心脏。他刺下去的力度,利刃刺进血肉发出的声音,他记得一清二楚。
他不得不失去一些东西,因为他要护住更多东西。而他只能将那些失去的东西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