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狰玉曾问过胭雪,她送过谢修宜什么东西,当时她含糊的说就只送了吃的,没有其他。而今当面被谢修宜拆穿,便证实了她对他说了谎。
撒谎即被视为不忠,胭雪还背着他去了谢修宜的院子,昧地瞒天则视为背主求荣。
曾经在段府见过她如何妩媚勾引谢修宜,珍宝阁里与谢修宜偷腥的,到现在谢狰玉就如何认为自己被背叛了,当下便觉得她一颗心真是烂透了。
果然是个只会想要往上爬,一心只想享有荣华富贵的过好日子的,差点被她惺惺作态的假象蒙骗了过去。
以前的胭雪所谓的想要好好活、当主子,如今都成了她是个坏婢的理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她想把主子玩弄在股掌,在两个男人间左右逢源的事一暴露,这种心态和想法就变的讽刺、可笑。
谢狰玉哪由得她一个奴婢算计她,自然是窝火的不行了,回到静昙居后便跟着叫人把门关上。
他一个康健的男人,与护卫脚程都快,胭雪一介弱女子在身后只有小跑起来,却也跟不上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谢狰玉吩咐“关门”。
说时还无情的往紧赶慢赶的她这处瞥了一眼,两人对视,胭雪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摇头说“不要”,谢狰玉也并未心软过一刻。
红漆色的门在胭雪眼前紧紧合上,不给她一丝进入的机会,她只有站在门前捶门乞怜,“世子,让我进去吧,我是静昙居的人啊,我还要伺候你啊,世子,求求你,让他们开门啊。”
一门之隔拉开了她与谢狰玉之间的距离,她在门外石阶上苦苦祈求,谢狰玉负手冷漠的站在里头,“你是静昙居的什么人?可笑。”
他想到谢修宜的话便浑身血液在烧,怒火冒顶,毫不留情的讥讽回去,“伺候我?我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当真以为自己有多重要,我就要离不得你了?”
胭雪被他说的羞愧难当,她确实有照谢狰玉说的那样想过,如今被他摊开说出来,脸皮就跟被人丢在地上踩踏一样,伤心又难过。
“不是这样的,世子,我,我现在心里只有世子,再没有其他人,只想一心伺候你,想照顾世子待世子好,再无别的想法。”
谢狰玉冷淡道:“这些虚伪的令人作呕的话,你留着去跟谢修宜说吧。”
胭雪痛苦的摇头,“不,我真的再也与他没有来往了,世子信我好不好,我说的都是真的,求你就信我这一回,别把我关在外头,让我进去吧。”
她不敢想象谢狰玉不要她,没有容身之处她该怎么办。回段府,死路一条。谢修宜那她心中现在对他痛恨不已,更不愿意。
并且,她念及谢狰玉为她出头,尝到了他待她好的滋味,还想留在他身边继续被他护着,在她心里已经与她有了肌肤之亲又肯护着她的谢狰玉,就是唯一待她好的人。
他说的那些话叫她受伤,也让她想证明她真的痛改前非了,说到底谢狰玉在她心里已经与谢修宜等人不同了。
他是不一样的。
她想与他好,获得他的宠爱,自此陪伴在他身边,这样的奢想让她感到甜蜜又忧伤,内心钝痛时而酸涩,不禁摸着心口疑惑的望着那扇紧闭的门,不懂她自己这是怎么了。
里头没了声音,胭雪怔怔的站在原地等了许久,还是不见有人开门,便知道谢狰玉这回应该是真的走了。
再听不见他与自己说话了。
胭雪扶着门失落的坐在地上,削弱的双肩垂下,整个人都显得有气无力的,最后她从呆滞的思绪中回神,捂着脸无声的流泪,因为这回她知道,哪怕哭的再大声也不会有人来看她了。
屋内谢狰玉一进去,便毁掉了看起来惹眼的花瓶,瓷片碎了一地,响动更是惊的院里的下人一片胆颤。
在旁边目睹了今日发生的一切的三津也跟着沉默了,都未料到胭雪有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周旋在世子和大公子之间,尤其是大公子的话,很容易叫其他人听着,对胭雪的观感非常不好。
用来形容,就是“水性杨花”。
这话兀地从谢狰玉口中吐出,可见他有多咬牙切齿。
三津也是生平见他被一个女人气的将情绪流露于表面,他心中眼中的世子极善于韬光养晦,有勇有谋,往日都不喜形于色,如今却为了一个胭雪,这样大动肝火。
作为下属,他不可不为世子着想,且他们与谢狰玉也有与其他护卫不同的情分,不仅仅是拿谢狰玉当主子一般敬畏。
“世子息怒,无须为了胭雪生气,伤了脾胃。”
谢狰玉冷静下来,似乎觉得为胭雪而生气,都是对自身的一种侮辱,冷笑着道:“就凭她?”
三津命人上茶来,谢狰玉挥挥手,没什么喝茶的心思,他独自站在窗边,对着静昙居大门的方向阴着一张俊脸,说是胭雪不配让他生气,却明显还是气的狠了,阴恻恻的道:“有此奇耻大辱我岂能轻易就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