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韩清壑有人质在手而他们又都中了软筋散,至于江湖中人甚至是平日里与仙月门交好的门派都是隔岸观火见死不救,甚至还想着趁火打劫,也是从那时他明白了什么叫世态炎凉。
在这种情况下宫辰朔只得选择相信韩清壑只要他们不反抗就不会为难他们的承诺!但这个决定却成了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当时的宫辰月十四岁,如果当年他是四岁而不是十岁四岁那他的恨也不会这么深,可是十四岁那年的记忆太深刻,恨也太深刻……
他跪在宫辰朔的身后,看着那些如狼似虎的人,他没有怕只有恨……
直到那个男人,哦不,是那个不男不女的人出现他才感觉到了害怕,从未有过的恐惧让他一直寒侵入骨……
尖细喑哑的嗓音仿若是两块生铁摩擦一般粗糙的磨刮着他的心,“哈哈哈……四王爷不愧是我朝最骁勇善战的将军,这么快就把这些人制得服服帖帖!”
“邢公公过奖了!皇上那边有什么吩咐吗?”韩清壑不冷不热地说道。
“哪里哪里!王爷办事皇上还能不放心吗?哪里还会有什么吩咐!”邢公公谄媚的说道。
韩清壑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心里冷笑道,他若是放心我还会派你过来监视我吗?
邢公公忽然表情变得貌似为难起来,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知道他又想搞什么鬼,韩清壑问道:“公公还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只是奴才往年和仙月门有些恩怨,不知王爷是否……”
“公公请自便!”若不是善妃交代事后这些人随邢律处置他才不会任他妄为。他那口气哪是像在求他,简直就是理所当然一样傲慢。皇兄居然相信这种人,他的江山也将不久了……不知道他若是知道这刑律的真实身份和他在宫里的所作所为会做何感想!他冷笑,当年皇上居然选这样无才的老二继位,他不懂也不服……既然他做不了皇帝,那他就毁了他的江山!
“多谢王爷!”刑律满意地晃到跪着的一干人等跟前。那双凹陷阴翳的双眼扫过每一个人的脸,最后停留在了宫辰月的身上。那一刻,宫辰月只觉得像被一条毒蛇缠住一般喘不过气。那样的恐惧就好像是与生俱来。
刑律一双眼睛仿佛是要把他透视,看着看着就忽然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笑得令人毛骨悚然:“呵呵……像!真像!连生个男孩也能生得这么美!”说着就把那只枯瘦白皙的近乎病态的手轻佻地抚上宫辰月的脸。
宫辰月像被蛇信子舔舐一般恶心。立刻打掉了那只手,掩饰着心里的强烈不适,抬起头瞪着他,无声地警告。可刑律却不恼反而笑了起来,笑得那样放肆,“连那眼神都这么相似!”
“你到底想怎样?我自认仙月门向来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公公又何必赶尽杀绝!有些事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如若真有什么恩怨公公自可全都算到我的头上,请不要为难其他人!”说话的是宫辰朔。他知道这幕后的真正主谋其实是这个邢公公,凝香早就说过要防这个人,看来该来的还是来了,躲都躲不掉。现在只希望他还能有所顾忌,宫辰朔说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也是对他地一种警告。他如今只能尽量保证阿月的安全,他能做的都做了,甚至可能搭上所有门人的命,也算对得起她了!
“哈哈……宫辰门主这是想威胁我吗?可惜啊!你觉得会有人相信你的话吗?而且你也没有机会说了,因为通敌叛国罪当满门抄斩,你们今天谁也逃不了!”刑律阴狠地说,随即又转而说道,“不过,我还可以给你们一次活命的机会!”
“你……你血口喷人!”宫辰朔震惊的说。通敌叛国!
“那又怎样!这些都不重要了!随你怎么说这罪名你是担定了!不过你也别这么激动,我不是说过我会给你们一次活命的机会!”
“你会这么好心?”宫辰朔不屑地说。
“呵呵!当然!不过……”刑律顿了顿,“你们的命都捏在他的手里!”
众人皆随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他指的人竟是……宫辰月!
手起。
刀落。
就这样……
他眼睁睁看着那些仙月门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叔伯,奶娘,丫头,厨子甚至是来送米的店小二……那么多鲜活的生命葬送在他自己手里,那么多的头颅滚落在他的脚下,一切都只是因为……
只是因为他握不住那把刀……
天知道那个变态的人妖是怎么想出这么残忍的法子。
他给宫辰月一把重得两个精兵才能抬起的刀,让他只用一只右手握住,然后将他握着刀的右手悬在那些跪着的人的脖子上方。
“孩子,你握住了!我可要松手了!”刑律忽然放开托着的刀把,宫辰月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