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好看着林又嫃的眼睛,感觉身上的寒毛在一根根的竖起。她抿了抿嘴,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是谁。”这句话倒是大实话,因为大将军自己都不知道,只隐约猜测,而猜测的结果和大家的都一样。
“我知道。”林又嫃突然放缓了语气,转过头去说,“我知道。”
余好看着林又嫃的侧脸,再也没有说话。
后来,三个人各自抱着一罐骨灰离开了军营。余好抱着属于林巴的骨灰,把它埋在了他自己弄的药院子里,还在弄平整的地面上放上棋盘和棋子,又在边上竖上赵穗替她准备好的一小块石碑,上面用能够划出颜色的石头一笔一划艰难的写上几个字:义父林巴之墓。
在写林巴这两个字的时候她迟疑了很久,潜意识里面她总觉得林巴其实应该不是叫林巴,他应该有一个相对比较诗意比较文气的名字,然后可能因为某些事情他改名换姓……但,这些只是她一个人的猜测,而且再也不可能得到答案。
把石碑弄好后,余好也不顾脏的坐在一边,看着石碑,偶尔又看着棋盘,脑子里想了很多有的没的,最终都化成一声重重的叹息。
不管怎么样,她答应了大将军的事情,要尽心的去完成。
当余好回到院子的时候,林尔臻已经做好了晚饭。消沉了一天的他精神头还是很不好,余好劝了几句,他也只是无力的笑笑表示明白。只是明白是一回事情,接受却又是另一回事情。
“嫃儿去哪里了?”余好左右看了看没有林又嫃的身影,问道。
“还在祠堂里,就让她在那里呆一会吧。”林尔臻叹息着,“这丫头感情重,之前的好不容易压下来了,现在又……我都有些扛不住,那丫头……”
“会没事的。”余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好这样无力的安慰着。
当天晚上,林又嫃没有回来。
他们的日子还是平静的过着,连赵穗都没有来打扰过。
三天后,林又嫃满身疲惫的回到屋子里,倒头就睡,这一睡,就睡了一整天。再次醒来的时候,余好明显感觉到,林又嫃变了。
日子还是照旧过着,但是原本只是陪着余好看兵书的林又嫃,反倒更加积极的开始翻阅大将军留下的东西,而林尔臻也慢慢的开始接触这原本他不感兴趣的领域。
这下子,先开始关注兵书的余好反而成了最不上心的一个,她发呆的时间越来越久。
可能,从那一刻开始,他们都变了吧,又或许,在更早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和以前不同。
林又嫃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缠着余好了,虽然两个人还是正常的沟通着,正常的交流着,可是余好还是能感觉到林又嫃的疏离。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天,余好又一个人去了果关镇,和往常一样,她先去格裳铺看了看,见那里还是没有经营,才去了集市那里买些必需品。一切都和先前的几次一样,余好牵着小黑慢慢的走在返程的路上。最近这段日子,余好总不愿意再那个小院子里多待,不是借口去菜园,就是拿着一本书去林巴原来的药院子里。像今天这样有机会去镇上,她便骑着小黑去,牵着小黑回来。
临近中午了,日头已经在正中央,余好一身轻纱裙,即使慢慢的走着,即便一路上有些微风,她还是出了一身的汗,可心情却好了一些,许是得到了宣泄。
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突然看见前方缓缓走来一个人。
这条路是果关镇往返军营的官道,平时鲜有人走动。余好有些疑惑,见那身形还是有些似曾相识。
更近一些的时候,余好听见对方开口道:“余姐姐。”
“赵大人。”余好微微点点头,“你这是要去镇上么?”
“没有,只是见姐姐出去这么久还没回来,有些担心便寻了出来。”赵穗笑着说。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呢。”余好有些敷衍。她出去的时候赵穗早已经去了军营,又怎么会知道她出去了多久,又怎么能知道她其实还没有回来。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三被人监视着,这个感觉很不好。
赵穗也看出了余好的不待见,却还是笑嘻嘻的样子,说着想与余好一同走回去的话。余好顾忌着对方是他们三人的直属上司,不好拒绝,便牵着小黑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到了府邸的大门,余好和赵穗道了别,正准备往里院走去的时候,赵穗突然开口问道:“姐姐,我看林兄他们最近一直在翻阅兵书,不知……”
余好心里一紧,脸上倒也看不出端倪:“林尔臻向来都是爱看书之人,只是他的书籍都被毁了去,只好有事没有那本兵书看看,权当是看故事了。至于林又嫃,当初都是去军营和士兵们一起操练的,如今……许是烦闷无事可做了吧。”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可以叫他们一起来军营和大家一起操练,也好让这些士兵学学当年林家军的威风。”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