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鹤扇着翅膀,冷冷地道:“你是察觉传音纸鹤才放的人。”纸鹤上有属于他的灵力波动,以戈烈的修为不可能不察觉。
戈烈“哈”地一笑,摊手道:“那我也放人了不是吗?你这弟子率先对我不敬,我放了他,不正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江映离站在元光镜后,这一切自然瞧得清清楚楚。
脾气最火爆的黎宏飞瞧见戈烈那副放荡不羁吊儿郎当的样子,恨不能冲进元光镜里把他的脑袋都给捶扁了。
然而历练的地点离太衍主峰太远,便是他们御风而行,也要好一会儿——相比来说,纸鹤就快得多了,不会等到了以后才发现黄花菜都凉了……
“……阁下不请自来,坏我太衍大比,无礼在先……”江映离冷冷道,“若欲请战,何妨来太衍云巅?”
戈烈露出些许意外之色,道:“我没记错的话,仙君的戒杀剑有近百年都没出过了……”他沉吟片刻,若有所思地道,“怎么,我一来你就要出戒杀剑?”
无缘无故对他起杀心,这可不是江映离的性子。戈烈心念一转,却又扬起头,仿佛知道元光镜的角度似的,透过镜像对主峰众人一笑,“……不过能得映离仙君如此重视,戈某真是受宠若惊……”
江映离微微抿唇,右手背到身后,不语。
在场的太衍高层对阮舟摇的情况并不是特别地了解,但他体内煞气克制不住的事,他们也听说过是与戈烈有关。
江映离当然是新仇旧恨一并算上了,且戈烈拗折了孟航一的胳膊,还对他两个弟子都有觊觎之心——虽然因为他的缘故都放弃了,可那是因为他还觊觎他——想到这一点,江映离就反感得不行。
戈烈却收敛了些许神色,道:“仙君写信给我……我还以为是仙君主动找我来的。”他“啧”了一声,道,“看来是戈某自作多情了。”
他一抬手,有一卷轴从袖中飞出,自空中“哗”地一声展开。
只见那卷轴上,有一世外仙人坐忘于莲花之上……白衣冠带,眉目高华,神圣而不可侵犯……
卷旁上首一侧还有四行潦草诗句,依稀可辨有相思二字……
“……我对仙君之意,苍天可鉴。”戈烈暧昧地道,“将此卷挂在床前,每日枕前发愿,可惜仙君夜夜入梦,我却还道不尽万分之一的相思之情……”
阮舟摇的目光猛地冷了下来。
孟航一捂着自己刚接好仍有些疼痛的手,近乎气急败坏地道:“你这个……你这个无耻之徒!不许辱我师尊!!”他从须弥戒子中取了块火红的石头,想也不想地砸向了戈烈。
戈烈本要轻而易举将那石头抓住,结果瞧清那石头是什么东西之后,面色一变,一个闪身——可惜的是闪也来不及了,不过险险擦过了肩头衣料,精纯离火猛然将他半身衣料烧尽,火灵力灌入体内,纵他反应及时灭火,肩头一大片皮肉仍是被烧焦了……
“!!”
在戈烈将肩头衣物撕开,露出一大片黑烂皮肉之时,孟航一后知后觉得害怕了起来,又往弟子中间挤……
戈烈目中闪过恼火之意,也不合拢衣襟,就这么大敞着衣衫,鹰隼似的眸子紧紧地盯住了孟航一,向他的方向大踏步走来……
“……”孟航一的手臂才刚接好不久,右手握剑,却颤抖得不成样子。
蔡振成挡在了孟航一的面前,阮舟摇则挡在蔡振成的面前,几道符篆,顷刻间便在戈烈与他们之间划开一道屏障。
戈烈嗤笑一声,道:“小子,这种玩意儿可挡不了我。”
轻易地破开屏障,将冲上来的几个弟子都打开,戈烈一把将孟航一刺来的剑抓住,反手一扭,孟航一的手臂被带动得往后拗去,迫不得己,长剑离手……本就受伤的手更是疼得发抖,戈烈揪住他的衣襟把人提到了半空,眨眼之间,就飞得不见了……
柳明坤等人全数站了起来,黎宏飞重重地拍了桌子,道:“极乐门门主——欺人太甚!!”
袁秉道:“他怕是对航一起了杀意,万一气急上头,不顾与太衍结仇……”他看向尹剑持,“师弟,你去——”
不等他吩咐尹剑持去救人,自画卷在元光镜中展开的那刻起就沉着脸的江映离,挥了挥手,纸鹤在空中分解成点点火光……
飞身出太衍主峰,往戈烈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